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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珩刻意放慢动作,还没转过身,手腕就被握住了,燕暮寒带着一丝气恼:“祝c……祝珩!”

比炭盆更热的温度,通过皮肤,一点点渗进身体之中。

祝珩被烫得抖了抖手腕,又被握得更紧:“将军有事?”

燕暮寒张了张嘴,又丧气似的垂下头,声音闷闷的:“今晚,看烟火,陪我。”

说完,他晃了晃手腕,像是在恳求。

祝珩挑了挑眉:“不拜佛了?”

燕暮寒默默收紧手,紧贴着他的手腕,却又不至于勒的太紧:“观音寺,没有佛。”

这里是观音寺,不供奉佛像。

正如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拜佛。

醉翁之意不在酒,将军之意不在佛。

祝珩画了无数幅山水画,还是第一次变成别人眼中的山水。

“我还没有看过烟火,好看吗?”祝珩笑意清浅,礼数周全,“若是好看的话,就劳烦燕将军,带我一起去见识见识了。”

燕暮寒眸光明亮:“带你看!”

天色昏暗,浣纱的女子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月亮悬挂在天边,像一笔勾画在宣纸上的薄影。

走出一段距离后,祝珩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让裴聆回寺里找我,还没有告诉他一声,就这样离开不太好。”

手腕骤然收紧,不过一瞬,燕暮寒就放松了力道:“不许提他。”

似乎是怕语气太生硬,他又小声补充:“好不好?”

祝珩倒不是多在意裴聆,纯粹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万一他以为我出意外了,肯定会着急的。”

沿岸的花灯已经点上了,薄暮时分有灯影幢幢,有偶然掉落河中的灯,如同一朵展开的花,随着河流飘向远方。

祝珩也学着他晃晃手腕:“好不好?”

“……不好!”

不想你去见裴聆,你对他笑,摸过他的头,如今还要为了他抛弃我。

气怒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酿成满腔酸意,燕暮寒松开手,默默转过身,做着与拒绝相反的事。

真可爱,祝珩勾起一点笑:“将军之前说在生我的气,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燕暮寒小声咕哝:“骗子。”

祝珩没听清,偏过头,只看到他刻意扭开的侧脸。

小将军又生气了。

月光清透,在花灯的照耀下,燕暮寒的一头金发灿烂如光。

只可惜耳朵没有红。

祝珩心里无端生出一阵遗憾,遗憾促使他伸出手,拉住了燕暮寒:“除了看烟火,你还有其他想做的事吗?”

祝珩笑意温润:“就当是看不成烟火,我给将军赔罪。”

是不是可以趁机讨一点福利?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燕暮寒有点回不过神来。

“没有吗?”

“有。”燕暮寒抿紧了唇,小声道,“摸摸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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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子:他对别人笑,还摸别人的头qaq

糖人

“要你,摸摸我的头。”

他真是卑劣,提出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

燕暮寒低着头,灵魂好似被撕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阴暗污浊,叫嚣着趁机占尽祝珩的便宜,一部分胆小怯懦,像一只蜗牛,企图缩回触碰的触须。

祝珩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是也觉得他的要求很过分?

他要被讨厌了吗?

……

事实上,祝珩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燕暮寒的耳朵吸引了。

红了。

藏在金色头发里的耳朵越来越红,好似咬一口就会迸出殷红清甜的石榴汁,祝珩舔了舔虎牙,弯腰捞起随着河流飘下来的花灯,举到燕暮寒的耳边。

“不要动。”

他提着灯,随意地哄道:“等我看完,就摸头。”

祝珩惊奇的发现,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燕暮寒的耳朵变得更红了,就连耳根和脖颈都泛起了绯意,被花灯一照,好似烟火绽开,在薄薄的皮肤之上越开越盛。

花丛中有一点血意,在耳垂的位置,仿若朱砂点痣。

羞耻心最强的小孩子,都没这么容易害羞。

“看,看完,了吗?”

本来就说不利落话,现在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祝珩失笑,将花灯往后撤了撤:“小将军的南秦话又退步了。”

燕暮寒心里一沉,正想抬起头,头顶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微凉的指尖探进发丝里,他瑟缩了下,听到温润的声音,像是在笑。

其中好似还夹杂着含糊的两个字:“好乖。”

月色渐浓,远处炸开小簇小簇的烟火,像是星子从九霄银河坠落,从人间路过,而后便销声匿迹。

祝珩眯了眯眼睛,那个方向,似乎就是燕暮寒要带他去看烟火的地方。

看来他错过了小将军准备的礼物。

好可惜。

祝珩抚弄着腕间的玉珠,罕见的有点后悔。

观音寺已经关门了,裴聆满脸泪痕,站在门前的树下张望,一看到祝珩就跑了过来:“殿下,你去哪里了,我刚刚没找到你……”

祝珩被吵的头疼,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刚准备开口劝劝裴聆,身旁的燕暮寒就开口了,音色沉冷:“闭嘴。”

裴聆这才看到祝珩身边站着的人,他没有见过燕暮寒的面容,但耳朵灵,一下子就听出了是燕暮寒,嘴巴一闭,脸比农家院子里晾晒的细纱都白。

救命,为什么燕将军会在这里?!

燕暮寒的气势太骇人,裴聆下意识往祝珩身后缩了缩,糖人的木棍都快被捏断了。

燕将军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一身的少年气,除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哪哪都和统率大军的将军搭不上边。

他崇拜的人原来长这样。

裴聆偷偷打量着燕暮寒,畏惧中夹杂着惊喜,像天真的羔羊第一次见到狼,天性使他想要臣服,好奇心又催生出别样的情绪。

“这是给我买的吗?”

祝珩看着糖人,裴聆谨记燕暮寒的命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糖人都递给他。

他买了两个糖人,其中有一个是给自己的,没想到燕暮寒会来。

祝珩也不客气,接过两个糖人,笑着道了谢:“我还要再逛逛,有燕将军陪着不会出事,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这是送客的话,偏偏裴聆是个木头脑袋,还眼巴巴地看着祝珩手上的糖人:“我不累——”

“回去。”

燕暮寒一声令下,裴聆一秒都不敢多留,忙不迭跑远:“是。”

观音寺里传出敲钟声,一连几声,将天色敲得昏暗,将白日敲入了睡梦,只留下漫天的星尘随意描摹,勾勒出瑰丽的夜色。

祝珩一手一个糖人,等钟声停下才看向身旁的人:“燕将军好凶,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燕暮寒没发觉两句话之间毫无关系,只抓住了生气的字眼,眸光忽闪,理不直气也壮地点头:“你应当,赔罪。”

这么喜欢被摸头吗?

祝珩挑了挑眉,他记得北域的儿郎脾气大得很,摸头是带有挑衅意思的行为,会惹得他们大发脾气。

燕暮寒,和书中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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