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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见你出神,你以前可不这样。”晏谙又靠了回去,故岑猛地松了口气,结果晏谙下一句就是:“别是心里头装了哪位姑娘,天天想人家吧?”
故岑某个瞬间被戳中了一半的心思,两颊闪过一抹绯红:“王爷别打趣属下。”
“行行行,不打趣,咱说正事。”晏谙道,“安怀元这事算是摆平了,你抽空再替我跑一趟,让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安心心住着,明年开春金榜题名才是正经事。”
初乍到
都察院的大院当年修葺时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毕竟是皇帝亲设的部门,底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觉得这地方前途势必一片大好,没成想成立即败落,从建成至今形同虚设,如今整个大院几乎不会有人踏足,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事实上,若非瑞昌帝在朝堂上高调地将晏谙调来,都察院的存在感已经低到没有人会想起它的程度了。
晏谙站在门口抬头打量着,原本应该是朱红色的大门颜色暗沉,有的地方有些斑驳掉漆,不过不算严重。推开门往里走,院子里的草木应该很久没人打理过了,枯枝黄叶到处都是,不少本应该栽着草木的地方都空着,只剩两株生命力顽强的蔫头耷脑地垂着枝条插在干裂的土里,瞧着半死不活。
这还没到深秋呢,就到处都一副萧条模样。晏谙扯了扯嘴角,院子荒凉也就算了,人都死哪去了?他进来这么半天,连个出来迎接的鬼影都没见着,这要是进来个贼,给你摸干净了都不知道有人来过……不过也是,这院子可以说就剩了个空壳子,也没什么好摸的,估计能摸走的东西他们自己人就先顺完了。
晏谙径直走到正堂,准备推门的手想想又缩了回来,上下扫了两眼,寻思这大院虽说从建成到现在就没翻新修缮过,但毕竟时日不长,算不上年久失修,应当承受得住。
于是提了提衣摆,一脚踹了上去——
“哐当”一声,声势浩大。
门内的场景还真没让他失望。
本该铺着文书卷宗的桌子上堆满了瓜子皮和花生壳,桌边坐着的众人姿态各异,脱靴的,看话本子的,甚至还有个翘着两条椅子腿嘬酒的,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吓了一跳,一个不慎翻了过去,酒洒了满地。
晏谙抱着手臂冷哼了声:“悠哉啊各位。”
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着他,彼此之间先交换了几个眼神。
都察院建成之初风光无限,不少人都争着抢着往里挤,觉得是个容易得圣上青眼的好地方。结果没过多久就被御史台挤得无处立足,眼瞅着瑞昌帝也没了扶持的意思,有点背景的都趁早跑到了别处去,剩在这儿的都是些混日子的人。
那酒鬼哼哼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肉多,估摸着这一下也没摔多疼,要不然不能第一件事就是去心疼他的酒。
“都洒了?怪我,惊着你们了。这样,出门右拐,打二两好酒,我请客作赔,你慢慢品,回家喝!”
一旁的经历早就将搭在桌角的两条腿放下来,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见这醉鬼还醉醺醺的没反应过来,上前道:“殿下,我是这儿的经历,咱们都察院的总都调走了,佥都也空着,往下数就是我品阶最高,平常什么事都由我负责。殿下头一次来都察院,不清楚咱们这儿的情况。”他指了指还醉着的胖子,“这是照磨所的检校。”
好几日前他们就得到消息,衡王晏谙被调来了都察院,还为此装了两天样子,结果迟迟没等来这位新上任的校尉,也就恢复老样子,该干嘛干嘛了。今天晏谙突然到来的确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可那又如何?这经历心里想当然认为晏谙不过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立个威风罢了。
晏谙在心里冷笑,这经历看着面上恭敬,实则话里话外都是刺,一口一个“咱们这”,合着他们一伙的,屋子里就他一个外人。
前段时间忙着安怀元的事没顾上管都察院,参与查案也都只是借了都察院个名头,没来得及过来看两眼,今天有空了过来一看,简直一群完蛋玩意。
“检校?喝成这副样子,校得出来吗?都察院的事务委托给了你是吧,我且问你,他要真误了什么大事,你负责吗?”
“这……”经历自觉这话是个坑,没贸然接,赔笑着道:“咱们都察院如今也没什么事要做……”
“日后便有了。”晏谙扫视在场的人,脸上没有笑意,“从进了都察院的大门开始,到处都死气沉沉的,白瞎了这么好的地段,真当与世隔绝呢?”
他的视线最后落到经历身上,“你是这儿品级最高的是吧?”
“是,殿下。”经历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殿什么下,进了都察院的大门,我是这的司隶校尉!”晏谙眼神危险:“今日是他自己回家,若是你负责,便跟他一起回家。”
经历被当众这般驳了面子,脸色难看极了,晏谙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当值期间没有饮酒的规矩,再让我看见如今日这般,有一个算一个,趁早卷铺盖走人!都察院不养吃干饭的闲人,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众人都低眉顺眼地应着,有不服气也得憋在肚子里。他们这些人被丢在都察院无人问津,身后几乎没有什么势力可言,别说晏谙如今是他们的上司,光凭着衡王的身份,那也不是他们能开罪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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