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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青烟萦绕,诸愿皆成
随战而来,朝动复起。
各派以支持幼帝与否在朝中相抗衡,外戚龚氏暗与诸臣密谋,曾以退为进蓄谋已久,今为得到兵权之助,挟天子以令且借口拱卫京城召回涿东诸军。徐羁冲借机迅速掌控中境六镇,兵马引朝廷忌惮,致幼主内有外戚之势,外有重兵相挟,形单而艰。
知被设局枸陷欲除,司马厝公然违抗君命,引毒计接连,遣官以代天巡狩之名进驻朔部,计划暗中挟制。
未料兵部侍郎野心勃勃,竟私下与外奸残势勾结欲借刀杀人,却被司马厝的将计就计化解,将其借刀杀人化做一箭双雕——顺势破溃潜藏外势,给真正的主使之人以反戈一击。
祭典夺主,集证令清君侧师出有名,得百官众助,相抗即始,经时如逝。
至战止朝定的第二年,雨落盛京,百废往兴。
层层水波,片片莲雾,一艘古朴简单的画舫穿行在这曲曲折折的水路间。船碰着莲叶,又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密叶再次围拢遮盖住水路,似乎轻易就能让人失去方向。
这里的船夫都是熟门熟路的,自然行不了错。可偏偏此舟无这优势,却敢直往深处而去,因着水流湍急,不见有人刻意划驶。
却让围观者的心提了起来,故好意地在旁高声道:“路纵恐失,望勿深探!”
“你们可是迷路了,可需指路?”
战讨辱债,敌溃于对,神山信仰遭毁,再无羌戎烈野天狼嚣狂,臣服之土,此后平宁方长。
司马厝熟稔地将云卿安背在身后,稳步拾级而上,感温热的气息真实地喷吐在侧,直让他内心安定。
而舫内,茶香逸散,沾了半展信笺和月白衣衫,静坐之人神色舒淡,从容清贵,只有在与旁伴对视上时才会在唇边不自觉地勾起几分笑意。
司马厝本还在低头认真地剥着莲子,闻言动作略微停顿,轻笑了一声道:“不必,你我谁阅都是一样。告别已久,她没提什么大事吧?”
但这也是必然。
云卿安静静地听,眸光微动。
舟停靠岸,细雨还在微洒,轻伞在手举起,淅沥悦耳。
果不其然,顺着所指方向而去,前方果然一派宽阔,远远看到了山庙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如能通天的级级石阶蜿蜒而上。
“她不会有事。”司马厝笃定地说,丝毫没有担心,“情势多令压抑,但葛瑄不是个会顺态的,既任性又重情义,直来直去,破一破地厚天高也都是随心而为。胸怀藏火,置于旷原,再多的艰涩都可燎可焚。”
云卿安问:“喝酒了?”
得以化敌为友是个意外,却也是合情合理。羌戎皇室内争激烈,南北各异,封俟的行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大有消极待观而任由对党实力大损的架势,太子麾下的呼延捷在城战中全失生机、疯战而死便是因此。许是为了替父王皇兄讨一线生机,葛连缙得夏提公主授意,策反而助却因故丧生。
葛瑄在得知此事之后,不管不顾就要去报仇,哪怕是与昔日将友对戈。她从不是为了谁人当棋子,所做也是朝着自己所向,就算被责备唾骂。
“没有。”云卿安弯了弯眉眼,抬手轻抚了抚他的额边,说,“是自义妹葛瑄那传来的问安祝词,你何不先过目一番?”
司马厝带着鼻音答:“嗯,是叔叔游至岭南托人带来的山菍酒。闻不惯?那我以后不喝了……”
没有哪国战败的旧民真的能对与敌国有密切关系的人放下仇恨,可这是葛瑄坚持的选择,她要将她死去的哥哥埋葬在故乡,也要在那里留守着,以友身份,倒是为大乾管控羌族平民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多谢提醒。”
静寂片刻,只闻画舫传出一道溪水般好听的清冽声音,随即无多在意地任凭轻舟自在荡去,倒让周围人目光错愕的同时又感叹于此洒然气度,不再多言。
云卿安沉吟一阵,说:“余事未提,但她留在故土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毕竟那里早已经翻天覆地,时非昨日,剩下的羌戎民众都将之当成叛徒,也很难会待见她。”
采莲女的视线忍不住在两人身上转换,毫不掩饰惊艳,她失神片刻,见其未作否认便红着脸抬手指着身后,道:“顺着这里朝前,不用转弯,你们远远就能看到一处寺庙,那就说明走入官道水路了。”
顺道买下鲜莲作为指路的答谢,两人渐渐离远,似乎还能听到后面的赞叹,“当真是遇到谪仙了,竟然给了一锭银子!”
“我在。”在对方昏迷之时的担忧焦虑难以言喻,后竟有种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感觉,惟有在听唤后不厌其烦地给予遍遍回应,次次确认。
尽管到了现在,离旧蛊余毒散净还需要一段时日,但总归云卿安的身体是在不断好转恢复着。鞑蛮王族巫医本就掌握着蛊源,通解之精髓,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承受不了欺耍的后果,因知若有意外,司马厝会毫不犹豫地挥兵相逐,不死不休。
云卿安凑近他耳边,抑着笑低声道:“未想戒环还是打制得小了,我的疏忽,害你受连累。”····司马厝身体一僵,脚步仍然未停。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迁就着他的。
此外,他有索取,因体弱有所顾忌,便也就让他按着自己可以接受的程度节奏来。待其枕在腿上才睡着,就相抱躺好,另寻他法缓静。
云卿安说:“天气凉了,今夜,你莫要再去冷浴。”
司马厝呼吸微重。
因想起昨夜觉异,醒时见卿安本来趴在他的身上睡觉,后却滚躺到下边去了,仍是单纯无辜的模样,像是小孩忍不住去偷吃糖,结果被发现了也不害怕。
仍未忘缄语端药过来时不时投来的警示眼神,司马厝有些无奈道:“好好养着身体和我携手共老……”
“可是我忍不了,你能忍得了吗?”云卿安的笑容带了几分促狭,道,“那你都替我忍着。”
寺庙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游客寥寥,一派幽静,暮鼓钟罄间如有银龙护佛。
门外洒扫的小僧忽然预感到了什么般,身体一颤,低脸逃也似的匆匆离去,直到被冰冷的井水从头淋下,才逐渐显露出薛醒那犹见清俊的面容。
“打扫完了就得去念佛堂排班,出家师父都已经到了,礼佛三拜,梵唱早课也都快要开始了,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千万别迟到。”有人路过时对他说。
薛醒沉默着没有开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先去帮你去领早斋,用完之后就早一些回寮房休息。”
薛醒闻言摇了摇头,说:“谢过师兄,无碍,稍后的禅堂打坐不可缺席。”
对方见他坚持,停步与他寒暄几句便准备离开,话语间还提到了来寺的贵客,态度是毕恭毕敬。
待其走远,薛醒仰头略有些恍惚地笑了笑,他现在再也不是京贵公爷,却不知借得法号当了和尚在这里待了这般久也不还是舒坦。
他明白事不可避,怕事怕死,爹没了,家破了,他却连仇都丝毫没想过要报,或许还有与司马厝相关的原因,只是不愿提及。还很窝囊地接受了对方的施舍,毕竟这太平都是其拼命挣来的,想躲都躲不了。
我敬你,但不影响我怨你,而不敢再见。
孤鸟在枝上扑棱棱地飞走了,虎皮鹦鹉离开了牢笼,也失去了光鲜。薛醒将井桶放回原处,在低眼时难看深深倒影。
是该醒了,可他一直都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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