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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允,本王立即传话撤伏。”
云卿安不避不让,“同本督谈诚意?”
“虽亏礼在先,却相待不薄,云督也该明白。”李延晁不紧不慢道,“自古有了张良计,便有过桥梯。本王知云督和长宁侯有暗通联络之渠道,未必不能借机破退。”
欲以某人为某事,威逼,利诱,导之以谬。也正因此,才在府中给足了极优的礼待。
云卿安讽道:“总不会是异想天开,妄以本督作筹。”
“虽知以二位之交情或可一行,但本王若有此意,早些时日便可动手。”李延晁叹道,“既是愿得诚,便不愿做此下等之举。只是,若长宁侯真的动手闹出了动静来,那就是给本王送把柄,这些个杀逐官民和劫商藏盗的罪名,可就要易主了。”
云卿安眼神一凛。
昭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自己的藩地之上若真要推罪构陷,没人拦得住。此次就算能脱困,司马厝回京后要面对的便是更为凶险的难局。
再淡定的周旋也可因一人而妥协。
“本王要的不多。”李延晁见时机差不多了,低笑了声,开口道,“云督手上的玉戒不错,可留与换。”
作者有话要说:
[1]引自《悼亡诗》
声不起 人远当殊,寒光零落。
宣君权神授,万民朝拜,共呼朗朗千秋,拥陛下高枕山河万万岁。澧都中盛况将至,然明堂风不近街头巷尾,博雅院旧址本已荒废多时,今日却是当朝清流重士秘密汇集商讨,酝酿等候,心照不宣。
他们也是因听闻了赵建章将至京城的消息,或多或少地生出了些希望来。
“赶上这个节点自是面临诸多难处,气盛而形衰,筹备正急,宫内事宜皆被置在了魏玠的眼皮子底下。”大理寺卿王阆坐立难安,语气沉重道。
现下这情况虽急,却还不到向阉党发难的好时机。
“可不动,又怎知魏阉会在朝拜时做出什么来?他前些日子可是才被封为了‘贵翁’,万一这回他也想要给自己加个神授高权的名头来呢?怕就怕到时候拜天拜地拜菩萨,访辈访堂访魏玠……”翰林伴讲谌方止嘲讽道。
气氛有些凝重,谁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诚然,手有权柄自能权倾一时,黄牙利嘴有时候也能胜过罄竹罪书一状。但有备无患,总有东风经来日。”秦时韫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所书推置于众人眼前,“进言书已初拟,还请诸位过目一番,若无异即可落名进与。”
路经波折而至,既然想要联名上书弹劾,书罪陈情自是不可少。
“秦大人所言在理。”有人叹息一声,附和道,“吏民不修,内忧外患,江山摇光不可曳。立心立命,我等尽力而为,余下的,就交给天意。”
“你个杀千刀的小贱奴,在长宁侯那得了不痛快,有种上侯府撒野去!气撒我身上就能逞威风了是吧?方圆百里就你最能耐……”徐聿话音未落,便又被祁放重重地一拳砸跌去了墙根,早已鼻青脸肿。
人远当殊,寒光零落,香雪着蒙。
“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已无路可退,总不能让魏狗一直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横行下去,腐朽晦气,受苦的还是百姓生民。”王阆斟酌半晌,终是服气了般地妥协,“陛下受小人蒙蔽时日已久,清名染浊,未可明谏匡扶,实愧吾主。”
今苏和风逝,这种局势之下又不好亲自前去府上拜见露脸。司马厝自能理解倒不意外,只是问道:“祭礼可收下了?”
但留以筹划的时间仍是不多了。
谁也都知道风险不小,毕竟前些时日受难的官员惨状仍历历在目。
久虔迈入门槛走过来到司马厝面前,告道:“苏家因事拒托,未能前来。”
司马厝回过脸去看着院屋里边的情景,沉肃而未再追究。
“明谏匡扶,实愧吾主”之言经他耳畔打了个旋,固思被渗透得悄无声息,怀疑扎了根时哪怕是捕风捉影都是罪证,但若是空口白牙地认定了反而会简单许多。
督主离开后的这一段时日都难得其音讯,直至今时,司马厝来厂将督主的命令传达命人布置下去。祁放追问督主行踪消息,毫不意外地在司马厝那吃了瘪,他窝着的火这会全拿徐聿发泄了。
司马厝眸色柔和了一瞬。
昔交握察玉戒空失,经问知遗,当择银室新打,结对以赠。
木桌连同锅碗瓢盆被来人踹得七零八落,颠倒碰撞声乍现,伴随而来的是徐聿的破口大骂。
东辑事厂主事里房。
“未。”久虔的话语顿了顿,他心里的那股异样感始终挥之不去,“我前脚刚走,苏公子便派人又送回去了,只说心意代领。”
听信和抉择,从来都是被推着去的,早定也是枉然。
此次本就仓促,只能在草局中谋周全。从王藩回京一路之上原被促使远离官道绕行以图避人耳目,而他设法拖延,行至折渡时与久虔等人明里暗间动手反制,故而摆脱得以寻宽。
众人纷纷聚拢上前,确认无异后陆陆续续落名按下手印。也有人犹豫良久,终还是不敢冒头灰溜溜地离开,出去时还不忘颇为尴尬地向候在门边的司马厝抱歉似的作了个揖。
祁放厌弃地收回手,擦了擦嘴角,狠声道:“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徐大档头,你可是自身都半陷进土里了,就等着那一盖可就连脸都露不着了。至于同司马厝的仇,我日后再慢慢算。”
卿安……
司马厝没理会他们,单只眉梢挑了挑。
徐聿却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祁放,吐了一口唾沫嘲道:“怎么,我看你是被猪血泼糊涂了,你是看不清自个几斤几两了吧,以为自己甩了点手段把我给挤了下去就真真正正是东厂第二人了?呵痴人说梦哈哈哈……”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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