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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竞在进入那个白色集装箱之前接到了个电话,系统自带的铃声响亮又突兀,程珍珠做了个推抬的手势,示意让他接,自己跨过门槛进去了。
电话来自前同事,一下午打了好几个,陈竞没挂断,都是让它自生自灭。那款游戏攒了几个bug,估计是新接手的能力有限,连续两周了,陈竞偶尔上线去测试,发现都没有修补回来。
估计这就是求助的。
他没那么善良,被挤走了还要替别人干活,犯不上。
集装箱大门里面没走几步被厚重的黑色布帘挡着,程珍珠的背影很快隐匿不见。陈竞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名称看了片刻,终究还是接起。
游戏从无到有是他一手做起来的,倾注了不少感情,那些个垃圾人也消弭不了。
电话那边一股脑把问题吐出了一二三四五,陈竞态度不咸不淡,逐个说了说解决方案,算是仁至义尽。而对方却得寸进尺,说把数据发他邮箱,具体排查一下。
“我没时间。”陈竞语气发冷
“那你之前做的那个自主检查的程序呢?我记得在公共终端上绑了,你给删啦?”
陈竞几乎笑了,“那不然呢?”
“传我一遍呗?帮帮忙啊,这游戏不是你大儿子吗。”
“大你妈。”
陈竞平静地挂断电话。
行,现在祝他们把这个游戏做烂做黄。
屋子里乌糟糟一堆人,程珍珠明艳得打眼,站在一个头戴耳机、手拿对讲器的男人对面,有些局促地抠着裙子上的纹饰,交涉着什么。
似乎又被骂了。
跟陈竞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的人,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心里有点跟着堵,这个小姑娘也太傻了。
“魏茹也太过分了吧?”
“嘘嘘嘘,别多管闲事。”
“不是,到底是谁演啊?!”
“哎呀,导演都没脾气,说这没用的。”
……
陈竞往里走,工作人员嘀嘀咕咕的声音入耳。程珍珠发现他了,扭头只看了一眼,就垂首走到圆凳边,踩上去最终坐在桌沿。
她自顾自把身上的一件纱制的披帛摘了,扔在地下,又脱了外面的罩衫,剩里面的杏色抹胸。
导演吩咐她躺下,把裙子撩上去。
陈竞看着程珍珠听话地向后倾身,眉心控制不住地拧起。
不只傻,还很蠢。
“行了,还往上呢?!”导演又骂,“过的了审吗!”
“哦。”
她把裙摆在一侧大腿正中位置卷了卷固定住,又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在两边放好。
为什么这样的戏也要自己代劳啊?她的报酬里又不包含这个。程珍珠如果提前知道的话,她才不会邀请陈竞过来看。
太丢人了。
这是一场女二号还没当上花魁时被一个小厮轻薄的戏,女二号迟迟不出现,为了赶时间进度让程珍珠上次,就只能拍些不露脸的特写镜头。
她感觉自己就像过安检机一样,摄像小哥的大黑影围着上上下下地扫描。从旁边又伸过来一直粗糙的手掐脖子、捏肩膀,力道忽略不计,对方的这份分寸感让程珍珠心里把陌生的温度和触感带来的不适压了下去。
可是就在导演喊卡的瞬间,那只手偏偏来到来到了她的腰际,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太过突然,程珍珠错愕地坐起身,看着群众演员面色如常着离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穿上。”
陈竞拎着她刚才脱下来的那件滑溜溜的袍子,站在她身后。
棚里人员密集,空气也闷,只穿一件抹胸也并不觉得冷,程珍珠坐在桌子上,看着陈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为什么会从天而降这么一个人?
鼻腔和喉咙还是被脏水呛得酸痛,她吸了吸气,不知从哪涌上来股暖流,好奇怪的感觉。
“裙子——”
陈竞话说到一半,程珍珠跳下来,裙摆顺滑地从大腿回到脚面。
“谢谢。”她接过他手里的戏服穿在身上,“今天没有魏老师的戏份了,您可能还得回去等刘总。”
“你今天的工作也结束了?”
程珍珠和陈竞并排走着,仰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脚下的路,点了点头说“嗯”。
她觉得尴尬,可是实在说不好自己在尴尬什么。
“……你干这个一天能挣多少钱?”
“一天500呢。”
“每天都上班?”
“差不多。”
陈竞“哦”了一声。
程珍珠又转过头看他,带着点得意问,“是不是还行?”
陈竞点头,脸微微侧过去,和她的目光相接了一瞬,“今天亏。”
“啊?”
他向前跨了两步,掀开门帘撑住,让开身位。程珍珠提着裙摆走出去,又说了声谢谢。
或许挨骂的份包含在工钱里,但是呛水和……
她站在集装箱的门口停下,听见陈竞问,“还有更过分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程珍珠却是立刻理解他指的是什么,心口没来由地震动。
原来他看见了啊?
程珍珠头更低了,肩膀随着呼气卸下去,她腰侧那块布料上像是生出热源,密密麻麻灼烧着皮肤,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没有。还是很好的。”
再说了,她一个刚开始跑剧组籍籍无名的小演员,这种事多半都勾连着利益,轮也轮不上她呢。
陈竞的电话又响了,他好像很忙,神色不耐,也很烦的样子。
“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程珍珠回到酒店房间第一件事是洗澡,洗澡的时候不自觉地想到了陈竞,其实是不是应该要一个微信的?
她想到这里,莫名其妙烦躁起来,同时脑中浮现出最后分别时陈竞皱起眉头的样子,抓狂叫出声。
雾气缭绕的浴室拢音效果极佳,仿佛四面八方都在嘲笑程珍珠竟然会对仅一面之缘的男人犯花痴。
在棚内景的时候,陈竞举着衣服让她穿上的瞬间,程珍珠甚至闪现出“好想谈恋爱”的念头,这大概也是无言以对的原因。
母胎单身21年,她好像还从没有过动心的异性,在学校对程珍珠示好、明目张胆追求的男生不少,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都认认真真地拒绝了。
她还有助学贷款要还呢,哪有这么多其他的心思?谈恋爱应该是要花很多钱的。
程珍珠头发都没吹干,就倒头躺在床上,睡着之前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又没出家,偶尔意淫一下应该也是正常的。
大哥很好,希望他找刘总谈的事也能顺利吧。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疯狂的消息轰炸,眯着眼睛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居然才晚上9点。
微信群叫“恒漂姐妹共同富裕”,是程珍珠两个月前刚来恒州找活干的时候加的,里面的人员构成如群名所示。
已经有「99+条」的回复了,怪不得这么吵。
程珍珠睡眼惺忪地往上爬楼,大家都在啊啊惨叫和表达惋惜。再往上翻了翻,原来是有个临时任务——
「急急急!
25岁以下女性,身材相貌气质佳,速至南山中街“澜会所”,工作时长约1-3h,面议现结(不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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