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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
漆黑的屋内终于得到光线,男生逆光站在门口,从他背后透进的几缕刺眼的光照亮椅子上半死不活的人。
“我们好像要说再见了呢。”
沉闷而缓慢的脚步声一下下逼近,凳子上五花大绑的人,眼睛瞪得极大,无尽的恐惧与害怕让他呜咽战栗起来。
双腿也被分别绑在椅腿上,他只能疯狂地用脚蹭着地面往后退。
然而这并没有用。
何修允无奈地冲他笑笑,“不要再动啦。”
挠挠下巴,“会疼的,对吧?不过这应该是令人开心的感觉才对呢。”
他按下墙面的按钮,天花板的吊灯将整个空间照亮。
椅子处于房间的正中间。
而四周,是打造成壁柜式的墙壁。
瓶瓶罐罐摆满了一整面墙,精巧的罐子里泡着颜色形状大小各异的眼球,泡在液体中半浮,瞳仁浑浊;而其他墙面,是各种各样的金属刑具及血淋淋的图片。
吊灯两侧,垂下两根细细的金属链条。
何修允慢条斯理地替陈哲解开身上的禁锢,一边笑眯眯地说:“哎,快乐时光总是很短暂,我们就一起记住这段时光吧。”
“真是的,都怪你上次叫得太大声,少块指甲而已……一定是那次让老头子听见了,”何修允说到这撇了撇嘴,似乎真的在指责他,“这下好了,我们不能玩了。”
“还有很多东西都没用呢。ro刚给我寄过来很多新鲜玩意儿。”
陈哲始终没说一句话。
只是像被逮捕的猎物一般警戒地看着何修允。
被绑过来的第一天他就明白,何修允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身上的很多伤口,昨天已经有人清理过,不再有黏在皮肤上的血痂和烂肉,跟之前几天比起来,起码有了人样。
何修允拽着陈哲的脚踝,把他拖到了客厅,往桌子边儿一甩,他自己则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捧着脸发呆。
真的好想试试ro那些东西呀……
他记得之前ro讲过,有一种药,只要吃下去,就会像被丢进了烈火盆里灼烧,血液滚烫……何修允笑出了声。
地上的陈哲条件反射地想蜷缩身体。
头皮发麻。
每次何修允这么笑,都会用一种新的方式来折磨他。
果然。
下一秒,沙发上的人站起,进入刚刚那个房间,不过多久又出来,手上多了个小瓶子。
“不要不要!!你拿了什么?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大片的眼泪恐惧地流出,陈哲疯狂蠕动身体,可他的脚趾前几天刚断了几根,没有力气,小腿的伤口一扯便会出血,他根本跑不了。
“哇,你也很开心呀。”
何修允蹲在陈哲面前,喜笑颜开地晃晃手里的瓶子。
“果然,离别时还是要送个礼物才好。这个我也没试过呢,不过,就先让你来吧。”
他拿出一片白色药片,捏住陈哲的脸颊强迫他张口。
“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喂药的动作停住。
紧接着,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踹门声。
何修允无奈放下药片,开门,看见门外的符聂杭一脸不爽地瞪他。何修允让了让身体,笑说:“老是冷着脸,会面瘫的。”
“……”
符聂杭没心思说废话,他只想快点把事儿解决了。
进去看见地上狼狈不堪的陈哲,符聂杭也没想到能把人玩成这样。但转念一想,何修允这人不本来就这样吗?
没死就已经是收敛了。
“符哥!”陈哲一见符聂杭,瞬间绷不住地嚎叫起来,“救救我符哥!他,他是个疯子,他要杀了我!符哥,报警,救救我……”
“好了。”
符聂杭打断,他把手机扔在地上,陈哲的脸旁。
看过去,屏幕上正在放着视频,画面并不清晰,陈哲却一下变了脸色。
他记得。
那是包厢内的一段监控视频,视频中,靠墙一侧的沙发床上,是陈哲将一名女生压在身下强暴的画面。
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陈哲记得,当时兄弟们一块来夜总会玩儿,符聂杭身边还有林汨,后来,他色欲上头,于是随便拉了个女生进了一间空包厢……
陈哲怎么也想不到,符聂杭会有这段视频。
符聂杭蹲下身,“两个选择。第一,闭紧你的嘴,之后该怎样还怎样,第二,你继续待在这被那疯子折磨。来,选吧。”
陈哲似乎正在思考他说的这些话的意思,半张着嘴巴,“符、符哥,你们……”
你们是一伙的。
符聂杭心里正烦,磨磨唧唧的更让他恼,干脆直接替他做了选择,“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但你要是以后敢说点什么,我可不保证这段视频会让什么人看见。”
“也别想着鱼死网破,不管他有没有把你弄死,他都不会有损伤。”
“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陈哲最后被送到了一间空置许久的公寓里,符聂杭请了医生过去治疗,养上那么一两个月,这事儿就翻篇了。
一切都太过顺利。
符聂杭看着床上扎满针管的陈哲,面无表情撂下一句再见便准备走,却被叫住。
“有事?”
“符哥……”
陈哲叫了一声,却不再往下说。
符聂杭却开口:“对了,何修允把你折磨成这样,你想知道原因吧?不过很可惜,他就是个疯子,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他嗤笑一声,嗓音陡然压低,“上次往林汨身上泼水那个是你吧?真是上赶着找死……现在何修允把你整成这样,倒也不用我出手了。”
冷冷扫了眼陈哲:“等好了,给她磕三个响头道个歉。”
没有应答。
陈哲沉默着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无神。
不明白此刻是什么心情,虽说矫情,但他一直认为符聂杭是好兄弟,在一块玩了几年的铁哥们儿,却未料到如今……
陈哲记得,他们是朋友来着。
直到符聂杭离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陈哲才渐渐缓过神。
陈哲似乎想明白了,符聂杭这种人,从来就没有把谁当朋友,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把谁放在眼里过。
在他心里,周围的一切人都不过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而已。
绝对的冷血动物。
不对。
不是一切。
床上的人忽然闭上了眼睛,缓慢地呼吸着。
陈哲应该很早以前就知道的。
但他总感觉自己是个例外,感觉自己是符聂杭唯一一个知心朋友,感觉自己跟他别的表面朋友不一样,跟林汨那种身边带着的女人也不一样。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无数个消遣中的一个。
所谓的例外,是林汨。
这么一通事安排完,已经快七点了。
天还未暗。
符聂杭从屋里出来,想给林汨打个电话,结果对方显示正在通话中,于是他又给发过去两条简洁的短信:
-【在家等我。】
-【想吃什么?给你做。】
消息发完就把手机揣兜里下楼。
何修允就坐在单元门前边花园的木椅子上,残余的昏黄阳光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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