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路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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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蓉，不要这样嘛，我们这里谁不知道你是最节俭的？就算你家里要用钱，你也不会一点积蓄都没有，就借给我短期周转，很快就还给你了。”

顾沐蓉脑子一转：“是有一点钱，但是都买了理财，短期取不出来的。”

何洋一脸诧异：“你从前不是说不买这些东西，觉得风险很大吗？”

出社会到如今，顾沐蓉也锤炼到良知不再纯粹：“刚刚听人介绍买了，毕竟定期存款利息太低。”说着这样搪塞的假话，面不改色毫无惭愧，此时的顾沐蓉内心并无波动。

顾沐蓉已经说到如此地步，而且还连连道歉，何洋便也不好再坚持，更何况主管的目光已经开始向这边瞟来，这种基层管理人员都是中国人，有一些还不错，自己的这位主管就很没骨气，特别狗腿，在韩国经理面前低眉顺眼摇头摆尾，简直就像是汉奸，也许是中国人更了解中国人，他对部门里的人就盯得特别紧，而且眼光非常老辣，一抓一个准，所以自己便真的不能在这里多坐。

于是何洋便站起来回到自己座位。

见他离开了，顾沐蓉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应付这件事。

晚上回到宿舍，顾沐蓉和小凤说起这件事，小凤睁着圆圆的眼睛，惊讶地说：“啊呀，可是我借了给他啊。”

顾沐蓉一皱眉：“你去年刚刚毕业的，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他怎么居然向你借钱？”自己虽然也是来公司仅仅将近一年时间，但之前毕竟有过两年的工作经历，存下了一点钱，因此何洋找自己借钱还说得过去。

小凤挠了挠头：“我觉得也不算很古怪吧，毕竟五千块钱又不多，很快就要发工资了，发了工资他就可以还上的啊。”

顾沐蓉：“那么你盯紧了发薪日，这个月二十二号是周六，财务肯定不会提前发工资，大概要等到二十四号周一才有入账，到那时你记得委婉提醒他一下。”

“嗯嗯，我知道了。”

六月二十三号周日，顾沐蓉回到办公室加了大半个上午的班，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事情终于做完，她关机起身背起皮包，旁边有同事说：“再过一会儿食堂就开午饭了，不再等一等吗？”

顾沐蓉一笑：“我回去吃泡面。”

真的不想再待在办公室，即使一个小时后就有饭吃，自己宁可回去吃速食面。

秦小凤也站起来要离开：“我先走了。”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顾沐蓉笑着问：“又是要去城里吗？”

秦小凤甜甜地一笑：“是啊，我明天早上回来。”好在早上是八点半上班，那个时候天已经亮了。

顾沐蓉笑着说道：“在城里好好散一下心啊。”

“那是一定的。沐蓉，你不要出去逛逛吗？整天不是办公室就是宿舍，不会感觉闷吗？”

顾沐蓉歪着头：“是有一点闷，不过我懒得出去。”

没时间啊，这一周进度严重滞后，今天要尽力多写一点文章，其实如果有机会缓一缓，自己也是很想出去逛街透一口气。

回到宿舍，顾沐蓉反锁了门，进入空间，要说秦小凤性格活泼开朗，说话文雅有礼貌，当然是个好舍友，不过如今最让自己庆幸的就是小凤不是宅女，如果秦小凤整天宅在宿舍里，自己要进入空间可就非常困难了。

顾沐蓉走进厨房，真的是非常贴心，里面厨具一应俱全，只可惜除了烤箱，其它都是原理简单的锅具，并没有电饭煲，用来煮饭的是砂锅，厨房的柜子里大大小小五六只砂锅，一律纯白色的石材质，质地十分坚硬细密，使用的时候就要很注意避免砸脚，否则一定骨裂骨折，另外还有金属的煎锅炒锅煮锅，外表一律白色珐琅，上面装点紫色黄色的小碎花，也是各分中小两种型号，可以说相当周到的了，如果是两三个人住在这里，便用中号锅具，如果一个人住，就用小号。

顾沐蓉拿起一个小号的煮锅，注入一些清水，将面饼和调料都放了进去，便放在方形的加热板上，按动开关开始加热，真的是相当智能化，虽然是长方形加热板，但却是根据锅底形状提供热能，这样既可以节能，又更加安全，减少无意间碰触烫伤的几率，至于避免干烧、延长金属加热器寿命还在其次，毕竟合金性能好，里面添加了地球未知元素。

面煮好之后，顾沐蓉直接将锅端到了餐桌上，打开网页一边听音乐一边吃面，虽然速食面可以只用开水来泡便可以吃了，但她还是更喜欢煮过的。

屏幕上是歌唱会的现场视频，因为下一部书要写异国背景，顾沐蓉最近很偏重听日本歌，提前感受一下气氛，一首夏川里美的“泪光闪闪”之后，是小林幸子的“千本樱”，顾沐蓉的眼神不住地向屏幕上瞄着，忽然间她的目光定住，然后按了后进，又把方才那句歌词看了一下，还挪开面锅，在搜索引擎里查找了一下含义，然后打开文档，将那句话记录在里面。

潜雷爆发

何洋不但二十四号没有来，二十五号也仍然是没有到公司，周二下午主管通知大家：“何洋已经云辞职了，发了一封邮件到人事那边，如今电话已经打不通，你们是不是有人借了钱给他？”

顾沐蓉立刻就望向秦小凤，秦小凤是坐在另一排座位，而且背对自己，虽然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但顾沐蓉可以看到秦小凤的脊背挺直到几乎僵硬的程度。

顾沐蓉马上便问道：“那么他六月的工资还在的吧？”

主管看了看她，道：“是还在财务，但是他这个月有的时候就会请假，工作也没有交接，而且现在已知的，借给他钱的就不下四五个人，你们自己算一算能拿到多少补偿？”

办公室里登时一片议论纷纷，这时另一位主管说道：“不要吵不要吵了哈，这毕竟是你们个人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工作，有什么话下班之后再说，以后不要随便向外借钱，尤其是这样大笔数额的。”

几天之后，财务将何洋的工资特别提前核算了出来，七扣八扣几乎全部扣完，其余的分给各位债权人，一共七个人，每个人得了两百块的伤心费。

别人倒还罢了，秦小凤几乎要气到晕死，差一点哭了出来：“平时看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啊，为什么忽然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本来十一节的时候想去桂林旅游，这一下全泡汤了，而且人与人的信任啊，初出校门的秦小凤，见识到了社会的莫测与无情。

顾沐蓉道：“大概是在外面欠了债，所以就把手伸到同事这里来了，古往今来惯常的是杀熟。”

“我们在学校里，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有人和我们讲，社会很复杂，不像校园这么单纯，如今我是真的看到了，太可怕了。”

顾沐蓉：终于淋到了社会的冷雨，不过这其实还不算严重，甚至可以说是小事。

“哦如果这样说，那么我们的学校没有那么象牙塔，有个人毕业的时候，别人还给他钱，他当面点数了，钞票张数是对的，但是从那个人的宿舍回来，转过来另一边再点一遍，就发现少了一张，原来对方把一张百元钞票折叠起来夹在中间，在那一边数来就是两张。”算是另类的《南京折叠》吧，自己最近有空也看科幻。

秦小凤虽然伤痛自己的钱，还有那逝去的对人的信任，但听到这里也觉得很有些离奇，便问道：“那么后来怎么样了？”

顾沐蓉道：“他自然是去质问人家啊，然而对方说自己归还的钱数没有问题，当时还有舍友也在现场，可以作证，是他在抹黑讹诈，所以那个男生给我说了之后，我的想法就是：以后钱款当面点清，一定要两头点数，不能只数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