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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父
你见战火硝烟
你见女人幼子
不现仁慈怜悯
除教堂之外,皆残垣断壁
除神殿一隅,皆生灵涂炭
圣父
你睁睁眼
你看到了吗?
东南亚,泰国。
曼谷首府,孔普雷监狱。
啐啐——
啐啐——
凌晨四点,夜深人静。
圆拱形牢房暗无天日,两条黑棕色的小蛇嘶嘶吐信。
它们堂而皇之踩过发霉馊坏的饭渣,溜过堆满暗黄色尿液的墙角缝隙,浑身腥臊,钻入下一个肮脏不堪,漫天臭气的大通铺牢房。
两条小蛇行动迅速,一前一后窜上孔普雷监狱的最顶层叁楼——东南亚重犯监狱的禁区。
它们停在叁楼,阴暗潮湿的牢房门顶结满蜘蛛网,布满灰尘的数字“8”隐隐现形。
铁门外,叁道铁锁封死,门框砸入六根钢筋加固,仅在离地叁十公分的石墙扣出一道细缝用于传递食物。
铁门内,清隽少年合眼沉默,敛首,盘腿而坐。
他额前碎发凌乱,肃杀戾气从内自外却又不乏优雅的从容,颌骨棱角清冽,俊美无俦的面容掩藏难以言喻的危险,更仿若一头饥肠辘辘的优雅猎豹正伺机而动。
这种侵略与生俱来,尽管他身穿的白衬衫早和混进污水的血布条子无异,后背血肉模糊,纵横伤口暴露于牢房恶劣环境下流脓发炎。
听到蛇吐信的嘶嘶声动,少年俊眸嵌开道缝,拖着锁链缓缓挪动,拉出一长串叮呤咣啷的响,从墙角抠出饭渣放在石墙底下。
蛇的嗅觉极其灵敏,两条蛇迭罗汉似的爬上石墙细缝钻入8号牢房,落入陷阱。
饥饿的猎豹双眼迸射骇人精光,双手迅速扼住两只小蛇头下叁寸,拇指食指掐死蛇头颈骨向后狠掰。
咔嚓——
蛇颈骨利落断裂,两条小蛇死的相当干脆,耷拉脑袋被揪起七寸。
少年眼中杀意渐深,修长指骨里外混着鲜血,熟练地去皮剖胆后抓起蛇肉狼吞虎咽塞进嘴里,又猛嚼两下吞进肚里。
靠着生吞蛇肉,他不人不鬼的熬过了孔普雷监狱的六个月,两只手腕的镣铐沉甸甸足有十八斤重,在曼谷如同蒸笼的寂夜里冰凉刺骨。
镣铐旁,纯黑硬壳封皮的英文原版《圣经》掠过微光,扉页布满血迹,字体刚劲有力,写满他对圣父的质问。
很难得,在地狱里,他仍能保持绝对的清醒。
两个小时后天亮,他的刑期便满半年,缅甸仰光军事仲裁法庭将对他的过错既往不咎。
有错么?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做的一切都有凭有据,有什么错?
饱餐之后的少年阖眼沐浴月光,听着铁门外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他并不意外,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叁道铁锁依次落锁,他没睁眼看来人是谁,耳边只有监狱长一句恭敬的泰语。
“???&esp;jg,??????????????????????”
——暻少爷,仰光派人来接您了。
这声少爷愈发刺耳,听得懂倒不如听不懂。
霍暻掀开眼皮,见着监狱长合掌行泰式礼节,俊颜凛色,隐隐皱眉,也没作声,任由警员卸掉自己双手镣铐。
咣啷——
手上力量瞬间减轻,他慢悠悠转着青黑血瘀的手腕,左右活动肩颈,矜贵又悠闲,如同这六个月只是一场漫长的“力量训练”。
他向监狱长双手合十回礼,上流社会公子哥儿的礼节一样不差,感谢半年来监狱长对自己的“照顾”。
显然,霍暻的回礼惊得监狱长连忙后退两步,命警员留下装满水的水盆和毛巾,还有一身新的换洗衣服,随即领着一队警员离开牢房
送佛送上西,谁也不想临了出岔子。
自打少年进监狱的第一天,他们就胆战心惊的数日子。
叁百个重刑犯斗狠斗死,每天都有尸体扔去喂狗,每天都有空房间。
这里永远也住不满。
霍暻身上的伤和监狱警员无关,是他自己一路从二百号牢房打到八号牢房。
暻少爷福大命大,他死不得,至少不能死在泰国境内。
十五分钟后,桀骜清贵的十九岁少年走出牢房,他后背的血痕掩于纯白衬衫底下,野心自负却写在脸上。
牢房里,只留下一盆血水和一本泡在血水里的《圣经》。
神不爱世人
神在地狱
——
走出圆拱形建筑的大门已临近天明,霍暻抬手挡了挡刺目的光,他在监狱待了太久,昏暗的环境已令他对自然光稍感不适。
叁米开外等着叁辆军用越野,中间那辆越野颜色分外鲜明,连同旁边挺直沉稳的年轻男人都格外碍眼。
年轻男人肤色深黑,俊戾面容一丝不苟,迷彩装贴着挺拔身躯,脚上军靴踩得铿锵稳重向少年走去,向他伸手,嗓音沉厚,“阿暻,好久不见。”
“梭沙长官。”霍暻挑笑伸手,故意改口戏谑,“不,副司令,好久不见。”
兄弟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尽管他们曾是两年猎人学校的战友,也抵不过他们过分要强的自尊心。
“阿爸不会喜欢你认错的态度。”梭沙松开手,晲起眼,提醒玩世不恭的弟弟。
“阿爸只是不喜欢看我活着走出孔普雷监狱。”霍暻沉应,抬手拉开车门坐上后车座,头靠在后垫闭眼冥神。
另一边车门关上的响动和引擎发动的声音依次响起,年轻大哥的询问也落入少年耳侧,“回去有什么打算?”
“回哪儿?”霍暻吊儿郎当的应着。
“回家。”梭沙对弟弟的语气不驯司空见惯,一字不差转达阿爸的安排,“云南警官学院已经把你开除,阿爸说会送你去英国读书。”
“大哥,怕什么?”提起旧事,霍暻蔑然一笑,“放心,我对你的副司令没兴趣,成天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啧,没劲。”
“那你想做什么?”
“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管我?嗯?妹夫?”
空气戛然凝固,一声妹夫喊得梭沙脸一阵红一阵白,霍暻实在嚣张,从小到大,他的话总能一击致命。
霍暻伏身,手肘撑在车窗框上,任凭风丝撩过碎发,他不在乎手腕露出的青黑伤疤,这些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
他凝望着街边倒退的风景,以前同样是回家的路上,自己用两把美式海军特种兵的73手枪换了一个挨打挨骂的小奴隶。
他并不冷漠,他也有过仁慈,仍能记得小奴隶跪伏在自己脚边祈求自己救救她,如同深海之中抓住浮板般求生希冀的眼神令他停止脚步。
可惜,那个可怜的小奴隶长大了,居然也会背叛他。
车厢内沉默许久,霍暻俊面迎风,淡漠问:“她还好么?”
“缇慕做的没错。”梭沙一再强调,“是你自己,阿暻,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
半年前,云南警官学院开除天才门生,这场决议会堪称史诗级,连退休多年的东南区缉毒特警总局温局也亲临现场坐镇
理由:滥用私刑、好战自负、毫无信仰
原因:318湄公河缉毒实战里,他徇私枉法用老虎钳生生拔下毒贩头子二十四颗牙,严刑拷问毒贩窝点,事后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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