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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骗我

或许是出于几番被戏弄而挂不住的脸面,东南两方塔都分别派了一支队伍前往西方塔进行支援,中心塔对此也并没有什么异议。“诶萧哥,要是齐穹并没有出现在西方塔,留下的纸条只是个烟雾弹怎么办啊。”“那我们不就是白来一趟了吗。”“我好想回去啊萧哥,我想吃冰糖葫芦了。”仍然还假扮成萧时辰的沈洲坐在后排靠左窗的位置,车子飞速行驶而过的疾风不停地吹乱着他额前的碎发。哨兵表面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却已经是在暴躁吐槽:难道顶上那帮老家伙能想不到这也许是个烟雾弹吗,他倒是也想回去,但奈何他现在代替的是萧时辰这个逼位置,被点名作为队长,想逃都没处逃。耳边的年轻向导似是早已经习惯了沈洲的沉默不语,丝毫并未觉得场面的尴尬还在喋喋不休地叨念着,让沈洲恨不得当场跳车或是拿针把他的嘴巴缝起来,他就从来没见过那么聒噪的人,也不知道萧时辰是怎么认识的这人。要是让沈洲用简简单单两个字来形容,就是一个词“奇葩”。如果把在南方塔度过的日子理解为神仙渡劫,那眼前这个向导就是他沈洲最大的一个劫难,没有之一。这个名叫程成的向导对萧时辰的了解程度甚至一度让沈洲怀疑他是不是严绥安隐藏的情敌,时不时蹦出一句“萧哥,你现在不喜欢喝冰可乐了吗”“萧哥,你现在不喜欢巴拉巴拉巴拉”,最后通通都被沈洲一句“戒了”给打回去了。到了最后沈洲基本可以判断这个向导可能单纯只把萧时辰当一个吃饭搭子,哪个情敌会上一秒问自己喜欢的人要不要一起去吃水果棒冰,结果下一秒自己就自顾自地跑去买草莓泡芙吃了 ,根本完全忘了身后跟着个哨兵这回事情。“萧哥。”“说。”从中心塔回来以后就时刻崇尚“沉默是金”原则的沈洲大发慈悲地开了口。身侧的向导呆愣愣地眨了两下眼,似是没想到“萧时辰”会突然应答自己,一时间大脑待机卡住,连带着原本想说的话也给忘记了。沈洲见他突然不吭声了,油然而生一丝愧疚,想着可能是自己的口吻过于冷淡无形中伤到了这位傻乎乎的乐天派小子,再加上平常也是持着一个不耐烦的态度,刚想致歉缓和这氛围,谁知道这小子又忽然冲他莞尔一笑。虽然笑得依旧傻里傻气,但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格外明亮,语气也同样真挚热诚:“萧哥,你变了。”沈洲没明白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从喉咙里传出一道沉闷的“嗯?”前排坐着的两位,一位正在开车无心插嘴介入,副驾驶上的那个向导倒是起了兴致,转过头来附和程诚,说同意。即便与自己无关,但沈洲还是很乐意想知道在南方塔人眼里的萧时辰是什么模样的,于是边把车窗摇了上去,边问两个向导他哪变了。“当时你醒来之后,整个人状态就很低沉,我们和你搭话,你也回答得很敷衍。”程诚先一步开口,把三年前从医院醒来后的萧时辰和如今的萧时辰默默作了比较。“谁说不是呢,感觉你每天都像是吊着一口气活着一样,我们拉你干什么你都提不起兴致。”前排的向导补充道:“我们一开始都觉得你这个状态真不适合去中心塔待着,你在那认识的人又不多,而且也不算特别熟,我们真担心你去了以后就每天把自己关屋子里,也不跟别人说话,然后再见到你时变成了哑巴。”那现在呢。沈洲问。“现在好很多了啊,虽然话依然不是特别多,但看上去精神气足了许多,不再是每天都恹恹的,跟快要死了一样。”程诚的话让沈洲不由地回想起当时他和许燃去接萧时辰去中心塔报道,许燃遥遥见到萧时辰身影的时候就趴在他身侧的椅子上说这哥们怎么看上去病殃殃的,但沈洲却真的没看出来,之后还是萧时辰先热络地跟他们打了招呼,甚至还开了个冷到极点的笑话。沈洲想,这就是向导天生的能力,比哨兵更能敏感到身边人的情绪,哪怕像萧时辰这种很能伪装自己思绪的人也会在细枝末节中被看透。当然,这也没什么好特别值得去意外的,他们哪怕如今分化成为了觉醒者,但依旧是人,有自己感情的人,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后面的聊天话题都是由两位向导有一搭没一搭地牵扯出来,沈洲和开车的那位哨兵偶尔会应答几句,在闲言碎语中将这漫漫长路的无趣给消磨殆尽。东方塔到西方塔的距离算得上是南方塔的三倍,为了节省时间提前一天就全员乘坐了直升机抵达,因此当沈洲带队显身西方塔的时候,东方塔的人也跟在了西方塔的迎接队伍后。于是,在和西方塔的首领礼貌性地握完手后,沈洲在抬眸之际就感受到了一道万分炽热的注视,似是想把他生生看穿一样。他顺着那道目光,穿过茫茫人群,一眼就和刻意压在所有人最后面的向导对上了视线。这是他自三年后再一次看到向导穿配着东方塔的制服,对方那双灰黑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让沈洲更是没由来的心虚,连心脏跳动都一瞬间的错拍。你现在是萧时辰。沈洲这么提醒着自己。许燃也只是在看着萧时辰而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沈洲被带领着队伍和东方塔擦肩而过时,他好像看见许燃翘起了嘴角。站在他身边的程诚快步跟到他身边问他是遇到熟人了吗。沈洲刚刚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错愕被他这位观察能力非同寻常的向导轻易捕捉下来。而后程诚就听到这位哨兵篡着拳头,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没有。这句“没有”也轻飘飘地落到了另一个人的耳中。等到进入了西方塔所给他们安置的房间后,沈洲就立刻从屋里反锁,少有展现出极度不耐地拨通了萧时辰的终端,等的过程中因为实在是坐立难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作为有夜生活人来说,沈洲想萧时辰没有不接的道理,但是连续打了几个都未有回音哨兵也只能放弃,转而打给了严绥安,结果和萧时辰的如出一辙。沈洲内心情绪的复杂程度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峰,对萧时辰有可能出卖自己的怨气和害怕萧时辰严绥安出事的担忧相互交织在一起。门外突然想起的敲门声让沈洲短暂地冷静下来,他以为是程诚来访,毕竟几分钟前分开前对方说回头找他一起去吃点东西,于是深吸几口气调整好状态后才缓步走到门边。“我不饿,你先………”几乎就在一瞬间的事情,沈洲才刚把门打开一条缝,连人脸都没看清,自己面前就忽然显现出一只修长的手反握住门边,用力往里一推。“彭—”又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房间里就多出了一个人,和被逼退几步的沈洲面对面站立着,身后的门却又被紧闭上了。“许燃,你这力气能不能收收。”沈洲梗着脖子,学着萧时辰的口吻,欠欠地说道:“怎么,就那么想兄弟我,那么巴不得来见我一面。”靠着门站立的许燃笑笑:“对啊,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抛下我,独留我一个人在中心塔待着呢。”“给你们发消息也不回我,那我只能亲自来找你们了。”说罢,许燃就三两步来到他面前,像是小孩发现了什么有意思地玩具一样,指着沈洲的耳垂先是小声地“咦”了一声,而后说:“你也打耳洞了。”沈洲一把挥掉他要触碰上耳垂的手,语气装作莫名其妙:“什么也,我早就打了,特意为我家阿严打的。”许燃被打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良久才收了回来垂在身侧。“你为什么来南方塔。”抱怀靠在另一边墙的沈洲睨了他一眼,大脑里疯狂思索平日里许燃和萧时辰的相处情况:“你这什么鱼脑子啊许燃,南方塔召集我回来我就回来了啊。”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那天早上还是你亲自送我的,你忘了?”“我没忘。”对方很快地回嘴,让沈洲都还没想好接下来扯什么话题,平白无故地喉结一滚,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那不就得了 。”“但我没送你,沈洲。”许燃跨了一大步走到哨兵面前,明明作为向导,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场都不逊于眼前人,迎着对方因为被拆穿而露出震惊的脸,将对方控制在自己和身后墙之间。向来上扬的声音此刻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又砸在了沈洲的脚边:“你连让我送的机会都没给我,只留给我了一张纸条,骗我说你回西方塔了。”“我信了沈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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