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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书辩驳:“又或者你害怕自己控制不了,所以从未试过。”

梁嘉聿扬眉,正准备开口。

身后传来清脆的鸣笛声。

他微微侧身,揽着林知书一同靠去路边。

金瑶坐在观光车上,司机把车停在他们的面前。

“我以为你回房间了,找你也没找到人。”

林知书听出她话里意思,她在炫耀她知道梁嘉聿今晚住哪间房。

“威廉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喝点酒?”

梁嘉聿语气如常:“我晚点回去找你们。”

“现在跟我一起走好了,”金瑶笑起来,“这里离酒店还有一段路呢。”

观光车后座只能容纳两人,

金瑶终于把目光落在林知书的脸上。

林知书不喜欢金瑶,但金瑶是梁嘉聿的朋友。

“我们散步正好也结束了,你和金小姐先回去吧,我沿着这条路走回去也很快的。”林知书往后退了半步。她语气轻快,没有露出半分不悦。

金瑶笑着把目光投到了梁嘉聿的身上。

梁嘉聿侧身,问林知书:“我们散步结束了?”

林知书点头:“是啊,结束了。你们先走,我一会就到。”

梁嘉聿望着林知书。

“付费的结束了,还有免费的吗?”

山里的夏夜有多凉爽,林知书的身体烧成炭。

“……什么免费的?”

梁嘉聿:“你刚刚说的免费的。”

金瑶生出不满,他们在她面前打哑谜。

“快点上车吧。”她说。

鬼使神差,林知书却在这一刻回道:

“有免费试用期的。”

梁嘉聿很轻地笑了起来,他侧身,朝金瑶说抱歉:

“不好意思,我们的散步还没结束。”

随后,梁嘉聿转过身子,牵住了林知书的手。

金瑶再未开一声口,她那样骄傲的人。

林知书一瞬间血液沸腾、几乎要晕厥。可被梁嘉聿握住的手也紧紧地握住了梁嘉聿。

山间的风又起了,吹着林知书的脚步毫不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

“梁嘉聿,你这样跟我走,不怕你朋友生气吗?”

梁嘉聿才不用回头,他收紧林知书的手,“好心告诫”她:

“小书,下次假装担心别人前,记得先收收嘴角的笑。”

信以为真

“谁笑了?谁笑了?”林知书发起反攻。

梁嘉聿回头,看见林知书别到另一边的脸。

她今天穿无袖黑色连衣裙,露出细而修长的手臂。肩头很薄,也很圆润。她父亲把她养得很好。

林知书回过头来,看见梁嘉聿在看她。

你知道吗?在此之前,林知书从未和任何同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的男性牵过手。

她并非是喜好拿捏暧昧的人,喜欢与不喜欢,在林知书的心里有清晰的界限。

悲伤当然在瞬间升起,也在瞬间湮灭。

林知书并非悲观主义者,相反,她自认为是实用主义者。如果能偶尔从其中体验过梁嘉聿的情感,就不应该去想这份感受是否是真是假,是否只是他一时兴起,是否会在两年后戛然而止。

林知书的脚步越发大,梁嘉聿也不再放慢速度。

林知书抱住了梁嘉聿的手臂。

微凉的西服面料贴在林知书还在发烫的脸颊上,带来近乎痴迷般的无法自拔。他身上熟悉的古龙香水,林知书从未问过是什么牌子。

她想,只有待在梁嘉聿身边时,她才应该允许自己短暂地沉湎于他。

而在离开梁嘉聿的时间里,她应该忘记他。

婚姻为林知书带来最好的借口,在婚姻之中,她可以无限地靠近梁嘉聿。

而林知书知道,在梁嘉聿身边时,她感到莫大的安全感与依赖。

金瑶已经走了很久了。

上山的路上重新寻回安宁。

林知书已松开梁嘉聿的手,一切恢复平静。没有人需要为刚刚的牵手做注脚,林知书害怕写下与梁嘉聿不一样的答案。

他们上行到设有路障的山顶,原路返回。重新抵达酒店时,已是晚上十点。

他们的房间在同一层,下了电梯后,梁嘉聿先把林知书送回房间。

峭壁上的酒店,林知书的房间被安排在风景最好的几间之一。

客厅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万丈深渊。

林知书在这个夜晚想起父亲。

这个梁嘉聿牵着她的手散步走到山顶的夜晚,这个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的夜晚。

林知书想起父亲。

六岁之后,林知书的生命里只有父亲。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原本有发展成不知天高地厚大小姐的趋势。但是父亲对她格外的严厉。

林暮不常夸赞林知书,但是他偶尔喜欢带着林知书出门聚会。

可即使父亲不夸赞,林知书也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她考全年级第一,她给学校拍宣传片。她是全桌上最会讲话的小姑娘。

偶尔假期,林知书跟着旅游团出国休假。林暮从未一起过。

有时候埋怨父亲太过忙碌忘了自己,有时候想起来自己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

不知是否夜晚太过安静、寂寥,林知书的心脏发出流泪的声音。

她洗完澡,吹完头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在这一刻,也想到梁嘉聿。

他牵起自己手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提出要和自己结婚时又到底是什么的原因。

林知书看不穿梁嘉聿,可她希望梁嘉聿留下来陪着她。

迷迷糊糊中,睡过去又清醒。才发现眼下尽是泪痕。梦里重新见到了父亲,父亲对她说我这里很好,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林知书在梦中看清父亲的脸,他变得像是年轻了一些,发根处是他走时已经斑驳的白发,发尾处却已重新长出新的黑发。林知书背对着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父亲伸手拍拍她后背,笑着问她怎么不回去看他。

林知书说,她搬家了。因为原来的住处不再安全。

父亲说怪不得我没有找到你。

林知书笑得很苦,父亲却没有介意。

他说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现在过得很好。

醒来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悲伤并没有随着梦境一起消失。

林知书把脸蒙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第二天早上,林知书的眼睛惨不忍睹。

梁嘉聿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问她:“哭了?”

林知书捂住双眼。

梁嘉聿叫她在房间里等一下,他随后从前台借来一副墨镜。

下山时,梁嘉聿没有和金瑶、威廉坐一辆车。

他自己开车,带着林知书下山。

梁嘉聿没再开口问,林知书坐在副驾驶,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

她和梁嘉聿说自己昨晚的那个梦,她说在做梦之前,她没有感到特别的悲伤。她说,梁嘉聿,我觉得是真的。

林知书觉得那个梦是真的。

她从未有过关于人死后头发会从发尾再次长出来的幻想,更不觉得是她的潜意识作祟,叫父亲前来告知她他一切都好。

更何况,父亲说,我找不到你。

林知书说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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