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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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响亮的口号声从楼后传来，充满了朝气和阳刚。傅展豪一边带路一边向闻彦介绍到：“上午一般是我们训练的时间，除开必要的值守人员，剩下的兄弟们现在都在后面的操场上，楼里没什么人。我们支队长比较忙，下午一般用来处理一些文书上的事情，现在应该正在他的办公室里。”

闻彦跟着傅展豪走进大楼，踏上上楼的台阶。虽然傅展豪说此时楼里面没什么人，但这一路上闻彦也碰到了好几个身穿火焰蓝体能衫的消防战士，个个身材健硕，粗壮的手臂把袖管撑得紧紧的，一眼就能看出其中蕴含的爆炸性的力量。这些消防战士们看见自己的队友带进来一个瘦弱的陌生人，多少有些好奇，毫不掩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闻彦，有的甚至还带着警惕或者审慎。闻彦毫不在意他们的打量，大大方方地迎着视线望回去，脸上的笑容阳光明媚。这些消防队员和他对视几秒十几秒后，也露出大大的笑容来，热情地招呼道：

“彦哥！”“彦哥好！”“彦哥怎么来了？”“今天有空啊彦哥。”

闻彦微笑着朝着他们点头，握紧的右手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每多遇见一个人，那刺痛感就要加剧几分，要不是刚才在岗亭里有了补给，闻彦觉得自己还没见到支队长就要受不了了。趁着上楼没人的间隙，他喘了口气，向傅展豪问道：“对了，你们支队长叫什么？”

“我们支队长叫顾俊，今年38岁。”傅展豪两阶一步地爬着楼梯，声音听不出有变化。“他当支队长差不多有五年了，家就在旁边小区，不过除了回家睡觉基本上都呆在我们消防站。他有一个上高中的儿子，好像是学体育的，平时也来我们这里吃饭。”

“他儿子就上高中了？”闻彦微微有些喘，“怎么这么早就生小孩了？”

“嗐，是支队长父母给说的亲，二十岁就结了婚，”傅展豪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支队长之前有女朋友，可他父母不同意，硬是逼着他娶了那个女人。可那女的不是什么好货色，仗着生了小孩就一直在队长面前作威作福，等到队长儿子五岁的时候直接跟着野男人跑了。队长找不到人离不了婚，自己又是消防员，成天不着家，下面又有个儿子，条件稍微好点的女人都不愿意跟着他，差了的队长又看不上，跌跌撞撞十多年就这样过来了。”

听了傅展豪的话，闻彦心中不免有几分失望。征服支队长是他计划里不可缺少的一环，他当然更愿意去征服一个极品猛男——至少也要有中等偏上的水准。不过听了傅展豪的描述，他自然脑补出了大龄中年油腻男子离异带娃的形象，不禁感到有些恶心。

就当日了狗了，忍忍就过去了。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到了。”

傅展豪拐进四楼的走廊，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见闻彦跟了过来，抬起手敲了敲门，随后挺直身体在门口站好，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

富有磁性的男声从门后传来，略微削弱了几分闻彦心中的不快。傅展豪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透过人和门框之间的缝隙，闻彦看见了那位穿着常服、坐在办公桌后的男子。

在看清对方的相貌后，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先前的一切情绪瞬间消散而去，此时此刻，闻彦的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

人如其名。

浓眉国字脸，板寸大鼻头，这位消防支队长属于十分典型的东方帅哥。虽然相比于傅展豪的英俊，这位顾队长要逊色半分，岁月也在他脸上已经留下了痕迹，但年龄缺让他有着成熟男人的独特韵味。闻彦站在门外，直接看呆了，完全没注意到傅展豪已经走了进去，在顾俊的书桌前站定。

“报告支队长！彦哥来了！”

“彦哥？”

顾俊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刺站在门外的闻彦。闻彦瞬间回神，迎着对方的视线看回去，脸上露出招牌的微笑来。

“进来吧。”

顾俊看了几秒便收回了视线，开口让闻彦进去。闻彦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进了办公室，站在了傅展豪的身边。

“坐，”顾俊对着闻彦点了点头，等到对方坐下，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傅展豪：“你回去站岗，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是！”

傅展豪对着顾支队长行了个礼，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头对闻彦说：“彦哥，那我先回去站岗了，你回头记得找我啊！”

门在身后关上，闻彦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神死死地盯着桌子对面的男人。只见对方不紧不慢地盖上笔盖，然后才抬起头，锐利的视线直直向闻彦撞去。闻彦心里有些不安，他果断地放弃了循序渐进的计划，决定直接刚上去。

可就在他下定决心，向上扯动嘴角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右手中的树叶挂坠突然变得滚烫，高温烧灼的疼痛让闻彦下意识就要大叫出声。可他却并没有张开嘴，就在他要做出反应的前一刻，“咚”的一声巨响在他的脑子里炸开，闻彦的意识瞬间恍惚，意识有涣散的趋势。

不行！

闻彦猛地一咬舌尖，逼迫自己清醒过来。顾不得疼到失去知觉的右手，他强行凝聚着视线，将目光锁定在眼前那个深蓝色的人形重影上。

感受到了闻彦的动作，顾俊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略带嘲讽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别费劲了。”

闻彦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努力盯着对方。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冒出，闻彦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正被右手掌心的物体疯狂抽取着。他听清了顾俊的话，但却并没有因此而动摇。空闲的左手用力抓在椅子侧面，维持着身体的稳定，也保持着凝视顾俊的动作。

那股侵入自己意识的力量越来越强了。顾俊面色不变，内里却努力调动着自己的思维，全力阻止自己的意识被篡改。与此同时，他还能够用正常的语气继续对闻彦说话：“不相信？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有三个人和你做出一样的尝试了。是依靠某个饰品对吗？没有用的，在你之前的三个人，他们都失败了。没有人能够篡改我的意识，他们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闻彦一声也没有吭，依旧死死盯着对方。顾俊的额头上也渐渐冒出汗珠来，他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抵抗正变得愈发地艰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好继续开口，试图让闻彦主动放弃。“你知道那三个人的下场是什么吗？有两个失败后晕倒了，我让人揍了一顿后直接丢进了警察局，毕竟这也算擅闯机密重地；第三个那就惨了，他也像你这样，不停我的劝，执意要继续下去，结果呢？被那饰品直接抽成了人干，白白丢了性命！我看你也是大好年华，为什么就这样执迷不悟呢？听我的，赶紧放弃吧，我保证，今天就当你没来过这里，怎么样？”

“你做……”闻彦正欲反驳，可刚刚说出两个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鲜红的血点染在洁白的纸张上，显得格外刺眼。顾俊没想到会这样，微微一愣后，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你……”

就是现在。

闻彦顾不得抹掉嘴边的鲜血，他调动自己的最后一分力气，将自己的能量完全灌入右手中的树叶挂饰之中，向着顾俊发起了最后一次猛攻。这是一次破釜沉舟的攻势，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没办法再去影响任何一个人的意识了。意识飞速地从闻彦的大脑中抽离，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仍旧死死地盯着顾俊，拼尽全力去修改对方的意识。

成王败寇。

在这四个字闪过后，闻彦陷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