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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弒杀亲父,是会受到惩罚的吗?』就在侯畅伸手想将烂醉的侯父推下楼时,突然听见了这个声音。「杀谁不用受到惩罚?」侯畅冷笑问道。『不,杀人要偿命,但子弒父有违伦常,你将受到天谴,能摧毁你心智的天谴。』「他把我妈害成那样,难道就不该有报应吗?」侯畅不满道。『你又怎么知道报应不会来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若停手,或许能看见他自食其果的一天。』但侯畅坚信,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公道,都必须自己争取。手再次伸出,侯父被推落楼梯,鲜血从头颅蔓延四散,一点点吞没着灰白的地面,就像是在预告着侯畅的未来。『从今往后,你每一天都会沦陷在痛苦之中。你将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直到你亲手杀死你深爱的人,才能打破这个循环。』侯畅笑了笑,不以为然。之前他哪一天不痛苦?但他忍了,然而忍耐并没有带来任何转机。现在他决定不再逆来顺受,所谓的天谴也不过就是打回原形,何惧之有?但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亲手杀死自己深爱的人,才能打破循环。但他将失去爱人的能力,所以他永远也打破不了这个轮回。那声音并没有骗他,之后的每一天,侯畅都过得十分艰辛。为了筹母亲的医药费,他什么骯脏事都做过,最终因为帮同学作弊,被开除了学籍,也因利用医学生身分的便利製毒贩售,而染上毒癮。被药物控制的每一天他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着,却连崩溃的自由都没有,只为了那或许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母亲能受到照顾。日復一日,他一点一点陷进深渊里。当房间冒出浓烟时,虚弱的他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什么鬼天谴!不也就是这样吗?以为自己将命丧火场的他如此想着。但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才见过几面的室友衝上五楼,将他扛到屋外,救下了他一命。「哥!你怎么能用这种东西?毒能把人害得多惨,你一个大学生能不知道吗?」旺仔喝道。「但它能让我好受些」侯畅虚弱道。旺仔毫不留情地一个巴掌搧到侯畅脸上。「你清醒点!」『你没有好受些的权利。』接下来七天的强制戒毒,让侯畅活生生脱了一层皮。那种痛苦,比刮骨鑽心还要让人难受,他好几次都想死了算了。但这还不够。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我寧愿不爱你】一个叫凌纱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本以为她就是一个到处都是,迂腐败金的庸俗女子,但她不太对劲。她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恐惧中,带有不可置信。是因为没有料想到家里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吗?但那深藏在内,心如刀割的沉痛,又是什么原因呢?她对他的恐惧随着时间消逝,却更加让人费解。她明明深深被侯畅所吸引,却又拚了命不愿靠近半分,根本不合逻辑!迷上侯畅美色的女人不在少数,有很多甚至愿意付钱与他亲近,而侯畅也向来来者不拒。但她只想远远逃离。是因为她没钱吗?不是。总不会真是爱情吧?那不是骗小孩的东西吗?侯畅越看越不懂,却越来越在意。就连在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时,脑中也偶尔会浮现凌纱那张满是谜团的脸。而当他想起她时,无论是再猛烈的慾望也会瞬间被浇熄,逼着他不甘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停下一切动作。穿裤子时,刘菁琳在侯畅脸上亲了一口,对他的扫兴毫不在意道:「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是不是爱上谁了?」「怎么可能」侯畅不假思索否认道。直到在酒吧外的一吻,他才意识到自己也不对劲了。他的整副心思,不知不觉中已经满是凌纱。她的眉眼,她的发丝,她的嘴角,她的声音。每一样,都像是带有磁性一般,吸引着他的靠近。但他不是无法爱人了吗?这一定就是肉体上的诱惑而已。一定是这样的。「你欺负人也有个限度!」看着凌纱泛泪的眼眶,侯畅却慌了手脚。是是他惹哭她的吗?为什么会这么让人难受?他为什么就这么见不得凌纱伤心呢?厄运却依旧接二连三,不肯给侯畅半点喘息的机会。一场黑道廝杀破坏了他精心多年佈下的局。侯畅本不想拉凌纱进这潭浑水的,但他没得选。自己私底下卖毒的事,似乎是因为赚太多,让貂狼眼红,断了他的财路。为了让母亲能继续待在疗养院里,他需要钱,而此刻那曾经救过他一命的旺仔也需要钱。只是每一次,看见凌纱对着别的男人搔首弄姿,他就忍不住心中那能将他吞噬的怒火。为什么别的男人能靠近你,我却不可以?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他不只一次在心怒吼道。对一个陌生男人,她能毫无底线,但他却连手都碰不得?他明明想要触碰她,想到近乎要发疯的地步了。就在侯畅忍无可忍,终于打算坦承一切与之对质时,他再次想起了那个天谴。『亲手杀死你深爱的人,才能打破这个循环。』如果是这样,那我寧愿不爱你。侯畅对自己道。【麻木】但如果侯畅真的爱上凌纱了呢?所有的痛苦,都会在凌纱死后,烟消云散。当侯畅在地下室看见双手拿枪,瑟瑟发抖的凌纱时,他知道自己将永远沉沦在痛苦之中。亲手杀死凌纱,他永远也做不到的。所以在观光小岛看见她遇险时,侯畅想都没想就衝了出去。反正馀生只能在痛苦中轮回,还不如豁出去守护她。用一条命换取她一张通往自由的门票,一点也不可惜。毕竟这世界上再好的东西,配她也顶多就是刚刚好而已。在子弹贯穿侯畅身体时,他甚至有点开心。生命的终结对他来说,是解脱。
活着,远没有护她周全来得重要。但那该死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你的时间还没到,你的苦难还远远没有结束。在你亲手杀死你深爱的人之前,你死不了的。』什么?侯畅活了下来。但这不是奇蹟,是惩罚。在那之后,侯畅被人一枪爆过头,被扔进灌满水泥的汽油桶中拋进过深海之中,甚至被人用刀大卸八块过。但每一次当他醒来时,依旧毫发无伤,躺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有为了凌纱受过的枪伤,一直都在他身上,狠狠提醒着他还有该做的事没有完成。只要一看见这两个伤疤,他就会克制不住地想她。他想见她,想见到近乎癲狂。但他不敢靠近,因为他害怕那声音会用意想不到的方式,逼着他亲手杀死凌纱。忽然间,侯畅好像顿悟了。自己不正是深深爱着凌纱,却拚了命地只想离她再远些吗?「她是不是知道我会杀了她?」侯畅曾经问过那个声音。『你觉得你爱她吗?』「我不是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吗?」侯畅苦笑道。但这若不是爱,这又是什么?『这是你亲手弒父的天谴。』侯畅笑了。他放肆大笑着,嘲笑着这毫无逻辑可言的天谴。不就是疼痛吗?痛到真忍受不了时,心是会麻木的。接下来,他仗着死不了,硬生生打下了自己的江山。在一个远离凌纱的地方。只要她好好活着,什么苦难侯畅都不怕了。他倒想看看,在有钱有势的情况下,上天能让他过得有多痛苦。一晃眼很多年,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穿着最贵的衣服,住着最华丽的豪宅,行尸走肉般的与那颗已经麻木的心作伴。嫌枪伤眼烦,他就全身纹上刺青,遮了它,眼不见为净。想她想到难以自控,那就夜夜笙歌,醉酒狂欢,反正关上了灯,女人都一样。伺候过侯畅的女人都知道,无论他喝得再醉,房间也要密不透风,一点光也没有,也不能发出半点声响,这晚才会比较好熬些。不然他就会变成一头兇恶的猛兽,充满愤怒与癲狂,跟白天的他判若两人。但无论是纹身还是女人,侯畅都清楚知道他只是在自欺欺人。他忘不了。那些女人也不是凌纱。然后他遇到了小洁。其实小洁跟凌纱长得一点也不像,但说话方式却一模一样。语气,音调,用字遣词,完全相同。侯畅忍不住开始在小洁身上找寻着其他相似之处,但就像饮鴆止渴般,每找到一样,他就更想凌纱。他很清楚小洁不是凌纱,却还是忍不住把她当成她。直到他发现,小洁看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跟凌纱类似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小洁从来也不会掩饰她对自己的渴望。她爱得太过坦然,侯畅也理所应当地尽力宠溺她,对她予取予求。到后来,他甚至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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