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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事情的始末。段朝泠自始至终都没有插手她?事业的打算,反而一直在帮她?铺路,以最自然的渠道。他太清楚什么样的方式最能令她?接受,且不会遭到排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宋槐不准备再提,坦然接受陈曼的歉意,从办公室离开。拎着装满东西的托特包来到楼下,准备叫车回静明园那边。刚下完网约车的订单,听见急促一声鸣笛,抬眼,看到有辆车停在路边。车窗落下,映出蒋阑周的脸,紧跟着传来熟悉的一句:“上车,送你一程。”宋槐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特意来接她?,转念想起?这附近有个智能产业高峰论?坛,不少有头有脸的业内人士都会前?来参会,他出现在这边也不奇怪。她?没打算听他的,依旧是?那句:“我叫了车,马上就到了。”蒋阑周轻笑一声,“不觉得这桥段很熟悉么。”宋槐装傻,“是?吗?”“我也要回去,只是?顺路送你。作为朋友,看你大包小包地杵在这儿,有些于心不忍。”蒋阑周不以为然,“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跟我乱客气什么?”他每次的理?由都找得让她?无法反驳。宋槐低头看一眼屏幕上显示的订单详情,网约车司机距离她?还有四五公里。懒得继续等?了,索性直接取消,拉开车门,矮身坐进后座。蒋阑周顺势将她?的包接过来,让司机放到副驾驶座上。瞧见包口的位置放着一份离职证明,他随口问道:“准备什么时候找新工作?”宋槐想了想,答说:“不急,先休息一阵。主要是?还没确定?好以后的就业方向。”“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什么话?”“你可以考虑来我公司就职,职位和薪水随你定?。”宋槐无心于此,含笑敷衍:“从前?怎么没发现蒋总对待员工这么大方?”蒋阑周笑说:“你只要知道,跟着我不一定?争不到前?途。”马路对面的暗巷口停了辆车,黑色车身,隐匿在背阴处,实在不算明显。窗户半敞,露出一条缝隙,能清晰看到外面的景物,以及宋槐的一颦一笑。谈景坐在驾驶座,手臂随意地搭在窗沿,打趣着说:“难得心血来潮一次,过来找你吃个午饭,结果跟着看了这么一出戏。”旁边的段朝泠不准备接这话茬,收回视线,深吸一口烟,淡淡道:“她?今天离职。”“所以你会开到一半就出来了?”谈景补充一句,“原打算来这里守着,目送她?离开,结果被别人截了胡。”段朝泠睨他一眼,“我看跟你这顿饭不吃也罢。”谈景笑出声,“我前?阵子看过一句网评,原本还不觉什么,今天突然明白了。”段朝泠自是?不会搭腔,因知道从他嘴里道不出一句好话。谈景兴致正盛,哪管别人回不回应,只顾说自己的:“任他是?谁,没资格吃的醋才最酸。”58/温度升高突然闲下来,宋槐没觉得有多好受,空落落的,完全无所事?事?。过往还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那些被封存在回忆里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现,一鼓作气?,如何也挡不住。窝在房间里昏天黑地睡了两天,第三天清早,被陈平霖喊起来,去参加许呈潜的婚礼。清明节后头有个黄道吉日,宜婚配,宜嫁娶。去酒店的路上,宋槐思索再三,还是?给?陈静如发了条微信,问她今天还来吗。直到开?场前十五分钟才收到回复,简洁明了的四个字:当然要来。婚礼正式开?场,迟迟没见陈静如出现,宋槐有些担心,跟陈平霖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出了宴会厅,打算去寻人。今日赶到现场的宾客众多,势头盛大,光酒席就办了接近百桌,婚品布置无一不彰显精致。两家都是?世族,最顾颜面,这样的婚礼足够隆重,却?少了几分烟火气?,更像是?一桩和利益挂钩的交易。在门口等了会,没看?到人影,宋槐回到里面,跟守在电梯口的迎宾员交谈两句,打听到酒店给?陈静如准备的房间号,直奔楼上休息室。这会基本都在一楼观礼,其余楼层没什么人,走廊尤为空旷,脚踩在红色地毯上,触感松软。休息室在尽头,临近靠窗的位置。没等走近,依稀听见一阵压抑的低吟,声线很耳熟,像是?出自陈静如。宋槐猛地顿住脚步。
不是?没有经验,自然知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饶是?再没有眼力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靠过去。正要离开?,手腕被人一把攥住。闻到熟悉的木质香后调,她没挣扎,任由自己被拉到拐角处。空间逼仄,两人面对着面,离得很近,气?息不由自主地交缠到一处。宋槐稍微仰起头,视线直直越过段朝泠的左肩,忍着不去同他对视。难免觉得心有余悸。为他的突然出现,也为刚刚听到的那些动静。自顾自缓了一会,宋槐捋出一丝头绪,主动出声询问:“……许叔叔在里面是?吗?”段朝泠低头看?着她,淡淡“嗯”一声。房间里的声响还在继续,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着他的面听这些,宋槐有些不太?自在,干咳了两声,佯装清嗓,强行让自己分神。以往和他做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总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眼下身临其境,实在不免尴尬。段朝泠始终在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徐缓问一句:“想?什么。”莫名有种被戳穿的窘迫感。宋槐故作平静地回答:“……没想?什么。对了,许叔叔人在里面,婚礼要怎么办?”“前面还有很多流程要走,暂时轮不到他出场。”段朝泠说,“即便轮到了,司仪也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你一早就知道他们在休息室?”“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其实很想?问这问题,犹豫一下,到底选择了不问出口。一时间沉默下来。似乎不是?错觉,周围温度在逐渐升高,有灼热的难耐感。宋槐眨了眨眼,想?退步,可背部已?经紧贴墙面,再没后退的余地。他外套最后一颗纽扣时不时蹭到她的食指,触感温热,比拟玉的质地。维持这样的站姿,总要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种似有若无的隐晦气?氛。宋槐想?了想?,轻声说:“我其实不太?理解。”“不理解什么。”“你觉得……他们现在这样真的对吗?”“你指的对错是?伦理纲常方面?”“……嗯。”段朝泠没第一时间答话,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是?对的么。”猛然被问住,隔了许久宋槐才开?口,声音放得更轻,“无论是?对是?错,都是?过去的事?了。”话题戛然而止。段朝泠没继续揪着这点?不放,回答她刚刚的问题:“许呈潜和新婚对象私下里早就达成了协议。彼此都心有所属,自然不会谈感情,中间只有利益捆绑。”宋槐面露为难,“可是?,如果?连最基本的婚姻都给?不了对方,这段感情还有什么意义。”“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几乎不用细品,她立即明白了段朝泠的弦外音。——当初许呈潜有意拿婚姻逼陈静如坦然面对,没成想?适得其反,自然要承担相应结果?。说来说去,到底是?别?人的事?,即便作为亲人和好友,他们仍没立场去深究其中的是?非对错。宋槐适时止住话匣,抬头看?他,“我以为你从不相信因果?。”段朝泠不置可否,“现在信了。”许是?恰到好处的氛围在作祟,明知不该好奇,她还是?凭本能问了原因。回答她的,是?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很多话无需明了,也能做到让人似懂非懂。宋槐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现在信了。因为你。实在不能再去琢磨,也不想?因为自作多情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难堪。休息室里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彻底休止。宋槐当即反应过来,刚才明明可以直接走的,为什么要一直跟他待在这里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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