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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甚尔对眼下地关系远没有那么他看上去的那么心安理得。

他和律子在一起根本没过什么脑子,甚至不能说正儿八经地在一起。他们只是发生关系之后默许了这样地生活方式。他们同吃同住同床,做完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就生生熬着时间过去,再顺水推舟地称之为在一起。

仔细想想,当初开始的时候,因为她的态度根本不拒绝甚至是有些主动。他脑子一热索性接受事情这么糊里糊涂地发展下去,有意无意地就这么忽视他们除了从前禅院家的身份之外,他们其实说不上了解彼此这个事实。也忽略了在她眼下这个情况,自己对她这么干,算是趁人之危这个事实。

只是忽略掉的问题依旧存在,故意用时间淡化的矛盾也不会随着时间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它只会堆积在角落,不断地累积,累积,像发炎溃烂的伤口,看起来似乎无关痛痒,也只不过是还没到疼痛不可接受的地步,而疼痛是迟早的事情。

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她离开自己会过得更好,因为禅院甚一已经死在五条悟手里,禅院家和五条家的关系恶化,五条悟又一直派人在外找她,她回去基本上和禅院家不会再有多少关系,过的日子恐怕会比现在要好得多。但他没告诉她,而是自私地避开了五条家查探的咒术师,甚至抛诱饵引他们越跑越远。

还有前不久上门请她进入娱乐圈的那位女经纪人,他也去查过,对方的背景是真的,而且相当有诚意。为了劝说律子进入演艺圈,登门拜访过三次。虽然说最后是律子自己坚持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但当他依旧觉得她此刻乃至以后所经历的不够好的一切事情都跟他脱不开关系。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她现在的拒绝也许只是受限于眼下的处境,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好坏,而当她以后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自己除了他有更好的选择,他甚至说不上什么选择,他只是个漩涡,深渊,抓着她在生活里陷落。到那时候,她是不是会后悔,甚至,亡羊补牢般选择离开他。

于是有可能是因为律子,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潜藏的自毁倾向,后来他接的工作难度越来越高,基本上就是滚刀山一样硬生生把自己逼到绝路,再从绝路上闯出来,拿命换钱。他们的生活短期内宽裕了不少,她也产生了疑心,因为在床上的时候见过他身上有伤,问他好几次,但一无所获。

不久前,律子卖掉了她养了十几年的长发换了一笔钱,他没在她面前提过任何钱的事情,只告诉她不要管,他会带钱回来供他们生活。所以在这件事上也是,他一反常态地强硬,不让她好奇,也不让她打听。

两人为此争执过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律子拗不过他,把问题憋在心里,只是每天等他回来逐渐提心吊胆。

甚尔其实也清楚自己瞒不了多久,对着她担忧的眼睛,他迟早会说实话。

没多久,他就带着一身伤回家。进门见她靠过来,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脑袋垂下去靠在她肩膀上,慢慢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她扶不住,跌跌撞撞地带着他坐到榻榻米上,看见他身上的伤被吓得面色发白。

她要叫车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被他拉住,让她别着急,塞了张支票在她手里,还告诉她如果他出事,就带着这个联系他手机里叫孔时雨的男人,他会给她一个假身份,她可以拿着这笔钱和他们之前存下的钱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一番话说得像遗言,吓得她要死,于是情绪激动地叫他闭嘴,她要送他去医院。

他说没必要。

她一听以为他自暴自弃,放弃求生,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扑过去跟他说,他不可以死,他死了她会被禅院家抓回去,她还会被卖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说到这里,眼泪一滴滴砸下来,声音哽咽。

好一会儿才听见她继续说:如果你死掉了,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事情,到死,我们都只是两个地方的孤魂野鬼。

其实甚尔现在的伤压根不致命,就是看着吓人,他说那些话只是觉得自己不可以再骗她,想把所有条件摆到台面上,期待她可以在平等的条件比对下依旧选择自己。她刚开口他就发现她误会了,正准备解释时就听见了她抱着自己哭诉的话。

律子从没对他说过爱不爱这种话,这不奇怪,他们从前就一直在以痛苦为桥梁靠近彼此,没提过喜欢,更不用说爱。所以听到她说,他们到死都只是两个地方的孤魂野鬼时,他很果断地闭上了澄清的嘴。

不过他还是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告诉她五条家一直在找她,她不会再回去禅院家受苦,没有人会卖掉她。

她苦笑,说五条家一般不会称之为卖,对他们而言,那叫婚姻。她不论去哪里,都是别人天平上的砝码,拿来交换的商品,只有在这里不是。

说完她擦干眼泪,坚持要送他去医院,要他别丢下她自己死掉。

见她这么当真,听到心花怒放的甚尔陡然有点忐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没必要其实是没必要去医院的意思,他的伤没那么重,死不了。

律子反应过来之后脸当即充血,红到发烫,随即恼羞成怒地起身离开。

结果被他一把抓住,拽到面前坐在了他腿上。

律子板起脸:放开

甚尔厚颜无耻:刚刚是你说要我别丢下你。

律子想到自己被骗了一通真情表白,越想越气,呸了他一声:现在想想,我自己拿着钱走掉挺好的。

甚尔:你想去哪里。

律子:关你什么事,你自己说要我想去哪里去哪里。

甚尔:不是你想我跟你一起的吗?

律子:我现在想你死掉。

甚尔:那你守寡不是很可怜?

律子更气了:谁给你守寡,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乱说。

甚尔面不改色地搂着她的腰往下压,大腿抬起来,抵住她的腿心,压着软肉磨动吓得她肩膀一紧,面红耳赤。

他不怀好意:那我不乱说,只乱动。

律子一脸惊讶:你是变态吗?受伤了还想这种事情。

他不吭声,已经吻了上去。

但最后因为她嫌弃他一身太脏,气也没消,于是他并没有得逞。

洗过澡两个人躺在床上,她一直背对着他不吭声。

他理亏,于是想办法搭话,只是口水都说干了也没听见她吱一声。他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当即老老实实道歉说不应该吓她。

她转过身,两眼通红,只问他:你受伤,是因为那些钱吗?

他梗了一下,说是。

她这时忽然起身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亲吻他和他嘴角的疤痕,他也不犹豫,反手搂紧了她。

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她才低声问: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应该怎么办,甚尔?

甚尔早期外在表象是个忙碌的打工人,努力扮演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庭里丈夫和未来的父亲,肩负养家糊口的重担。律子则有一份在隔壁街区书店的合同工作,收入不高,想对他拿回来的支票和工资单,只能算是她个人的零花钱。他们的家门口挂着伏黑,邻居喊他们伏黑太太和伏黑先生,主妇们刚开始会在下午的购物时间结束后凑在一起聊到他们,因为样貌出众的夫妻刚搬来又互不熟悉的时候总是会成为熟悉的群体里一种茶余饭后的谈资。

律子不知道甚尔具体的工作,他找孔时雨上门扮演自己捏造的实业企业同课组的前辈,两个人对好的台词以及手续齐全的资料文件让律子相信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职业来负担他们的家庭。这种谎言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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