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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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坑坑洼洼的马路已经变成了水泥路，两边的稻田绿油油一片，是第二季水稻。现在禾苗还没抽穗，风一吹，禾苗摆动，整个稻田就像一片绿色海洋，一浪接一浪，夕阳西斜，给这片绿色海洋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微风带着家乡特有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天气都变得凉爽了。看惯了城市的钢筋水泥及雾霾，闻惯了城市的汽车尾气，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感觉特别舒爽。若是能碰上帅气的优伯就更养眼了，随后就为脑子中这个不靠谱的念头给逗乐了，我这是有多饥渴啊，尽想着这些。

收回视线，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邻村了。一个中年男人身影映入眼帘，正往一栋看起来刚盖好不久的新房子走去，离得有点远，因为是背面，长相看不到，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装裤子，应该和我老爸差不多高，身材也跟我爸差不太远，稍有点胖，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好像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毕竟农村里很少有人在家穿这么整齐的。有句成语叫什么来着？心想事成？这不刚想着呢，还真碰上优伯了，不好好欣赏欣赏都对不起老天一片心意，吃不成我看看总可以吧。

急于看到优伯的真面目，脚步也加快了许多，貌似我现在这种行径就是传说中的登徒子吧？只不过，即将被视奸的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而是一个中年男人。不过，我丝毫不会以此为耻的，我相信大部份同道中人都跟我一样，都曾经在大街上饥渴地盯着一些帅气的优伯眼冒绿光口水流一地。只不过我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到现在还是处男一枚，第一次保存完好至今，呃，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话题，揭过。

作为一个登徒子，我想我当时的动作应该挺猥琐的，眼冒绿光口水滴嗒地尾随别人，活生生变身为一种叫色狼的生物，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所幸，周围并没有他人，帅哥形像得以保留。

只是，作为一个没什么经验的登徒子，我没有具备一些必要的经验，比如，我并没有想到脚步声这东西会在关键时刻出卖人。于是，下一刻，我被抓现形了。

优伯忽然回过头来诧异地盯着我，帅气的脸庞满是戒备，动作快到让我来不及收起我那猥琐的表情，此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做贼心虚原来就是这种感觉么？

不过还好哥的心理素质还算过硬，只那么两三秒就回过神来，下一秒又完美变身为温文尔雅的素质青年，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脑中一阵急转，想思索出一个能解决这尴尬一幕的办法。不过，眼前这优伯怎么越看越眼熟？这帅气儒雅的外貌果然和他身材一样出色，相较于老爸略显白皙光滑的皮肤，嘴唇周围及两腮有着刮过胡须留下的淡淡青色，两鬓少许白丝更增添不少成熟男人的魅力，约摸一寸多长的头发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透着一股文雅的书卷味，浓浓的眉毛下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正防贼似地盯着我。

“王老师，您好！刚才还想跟你开个玩笑，想吓你一跳呢，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呵呵。”我太特么地机智了！刚想起面前这帅气伯伯是谁，立马又编出了这么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只有那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肝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能不紧张吗？这可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别看他平时一副笑咪咪的平易近人的样子，那完全是表像，表像啊魂淡作为他当年的得意门生之一，我会告诉你我曾被他骂到哭么！发起威来没哪个学生不哆嗦，人称“笑面虎”。当时班上最皮的学生在他面前也得服服帖帖，可想而知震慑力有多强。这十来年过去了，没想到心理阴影尤在，我这是有多衰啊？居然凑上来捋虎须了，想到之前对他垂涎，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你是？陈风？陈哥……呃，陈斌的儿子？86班的学生？”王老师此时的表情，从防备的转换到惊讶再到高兴以然后露出慈祥地笑容，露齿一笑，两颗虎牙显现，胖胖的脸颊上居然还有小酒窝！简直可爱到爆！“原来是你这小子，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皮啊？现在居然敢开我玩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两天，出来走走，刚出来就碰到您了。王老师，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帅气啊，难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呵呵。”打住回头就跑的念头，我干笑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飞一记马屁过去再看情况。

王老师又是一副可爱的诧异表情：“嘿？你居然还学会拍马屁了？可不像以前那么老实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哪还什么年轻帅气。倒是你小子，不愧是老陈的种，跟他年轻时一样俊。有没有找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老师在提到我爸“老陈”时，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但细看又没发现什么，可能是我乱想了吧。

“还没呢，我一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外面哪有人看得上。”我自己都觉得好虚伪。我不喜欢软妹子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糟老头子”，嘿嘿！

似乎只是随便问问，不等我说完又说：“走，到我家坐坐，师生俩好好聊聊。”说完拉着我的手向前面那栋新盖的房子走去，王老师现在住这里了？咦，出门前老爸叫我去看王老师来着，不会就是他吧，这么巧？

手被王老师拉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感觉好紧张，手心和脸上的汗已经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因为紧张，但绝不是心生邪念这么彪悍的老师，我还敢有邪念么？。话说我都已经不是学生了，为毛要紧张啊？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啊。带着复杂的心情，一边走一边聊，老实得像只小羊羔的我被笑面虎拉进了虎穴，呃，家门。

王老师，名铭秋，和我老爸曾是同窗，但记忆中两人并不熟络，可能是因为并不同村吧，而且我老爸连初中都没上过。再说了，一个是庄稼汉，一个是人民教师，确实也不会有多少交集，偶尔交谈也是围绕我的学业，但刚才王老师吱唔那半句让我感觉或许他们关系不错？还是说是我的错觉？算了，懒得想。

说起来，出社会后才明白自己的性取向，而后也曾经朦朦胧胧在梦中对他这样那样……但终究这么多年没见，也没怎么惦记。偶有几次回家，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曾看望过他。而今十年后再见，感觉他倒是越老越有魅力了。一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心更虚了。

还好，聊天能分散人的注意力，慢慢地也不那么拘谨了。当时的紧张也只是仿佛一下回到学生时代，对老师的下意识地敬畏。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跟学生一样怕老师就有点可笑了。再说，我可是作客的，笑面虎怎么了？能把我吃了么？

在客厅沙发上落了座，王老师打开空调，给我递了杯茶，还给我递了根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还记得上初三那会儿，班上有几个特别皮的同学，偷偷地抽烟，被他好好修理了一顿。这也让我从学生的定位中脱离出来，言语也不再那么拘束，放开了闲聊起来。

王老师家中没有其他人在家，聊天得知儿子已成家在外地买了房，刚生下一大胖小子，师母住过去帮忙照顾了，得过年才会回来。有心想调侃一句师母不在性生活怎么解决，但理智告诉我，面前这位是严师，万一尴尬不好收场，只得转移话题：“那你还在校教书吗？”

“不教了，今年提前退休了，我是民办教师，能教的有限，让给年轻人去折腾。”嘴上说得轻松，但脸上表情分明露出一丝不舍，毕竟是呆了二三十年的岗位，这一下退休，哪能习惯得了。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情不自禁地伸手放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安慰道：“这下王老师你可不用再为那群顽皮学生伤脑筋了，该好好享福了。”王老师对我笑了笑，翻手握住我的手：“当年你倒老实的，哪像现在这么皮，还来吓我。”言语中倒是有几分调侃。王老师的干净白皙，手指修长，指甲剪得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