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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哥哥,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风。”他声音掺了半斤蜜,与平日声线全然不同,像极了春日里打马而过,最风光俊朗的明熙少年。
“小风?”陆珊瑚对这个称呼敏感到了极致,抬起头逆着光,他看不清楚面前人的脸,只知道要保护好怀中并不存在的婴儿,只见他轻轻拍了拍幻想中哭到声音沙哑的多多:“不哭不哭嗷。”甚至抬起手臂开始捞胸前的衣服,给小婴儿吃一口安抚母乳。
“小树哥哥,”秦卫风熟悉陆珊瑚一举一动的肢体语言,却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只得出声继续吸引陆珊瑚的注意力:“多多刚喝过奶,已经要睡了,我们一起唱摇篮曲哄哄他好吗?”
“他这是”张由仪刚疑惑出声,就被龚崇丘捂紧口鼻,力气大到龚崇丘自己都在颤栗。龚崇丘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陆珊瑚怎么了,他恶狠狠地警告张由仪:“闭嘴吧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大吗?
张由仪用力掰了掰龚崇丘手指,才侥幸得到一丝呼吸的契机,不再作死,跟众人一起默默看向杂物间。
看着两个alpha以及金邢的态度,大家都掂量仔细,只好僵在原地,谁都不会再去触这个霉头。
“对,对对,”陆珊瑚茫然中找到一个方向,他往怀里拢了拢“多多”,亲了亲“他”头顶软而卷的发:“唱亮晶晶好不好?”
秦卫风往前又挪了一小步,说好。
就这么慢慢挪着,陆珊瑚被秦卫风一点点哄着,抱着“多多”走出杂物间,放回病房,变成长大的真实的筋疲力尽沉睡在柔软被褥中的多多。
“你不过是他作为陆珊瑚之时捡到的小玩意儿。”秦卫风安顿好陆珊瑚,走出客厅,果不其然龚崇丘等在那里,他选了个俯视龚崇丘的角度,捏了捏疲惫到发酸的鼻梁,故意随口吐露砭骨的词语去刺伤龚崇丘渣烂的心。
“你他妈少在这里胡扯!”
看着龚崇丘失了姿态,心底发虚还急切的否认,秦卫风觉得自己作为陆珊瑚的嘴替,爽到了极点。
“是不是胡扯,你自己心里清楚。”敌对alpha之间向来如此,一山不容二虎,哪怕其中一虎的腺体受了重伤,重到偶尔支撑不住强大的肌肉束,需要坐到轮椅上缓口气,也要亮出刀子捅对方两刀。
“多多怎么样?”多多被金邢抱出来时,哪怕保安组和黑衣人都拦在周遭,龚崇丘也能看清楚多多受了多严重的惊吓,睫毛扑簌扑簌,含着泪手足无措的吮着手指一直回头看往杂物间的方向。
噗嗤一声,秦卫风笑出来,他这个人皮笑肉不笑时,嘴角向下弯着,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意。冷到让人感觉犹如酷烈寒冬赤脚走在冰面上,哆嗦的看着,水下游着的伺机而动,即将跃出冰层将人撕咬成碎片的,嘴角向下的巨齿鲨鱼。只要入侵者敢挑衅地停留在他的专属领地片刻,他就要顶破冰面冲出来将你一口吞噬,而在此之前,你只能看得到巨齿鲨绕着你的灵活的幽蓝色水下阴影,那种发自灵魂的胆战心惊,足够铭记一辈子的。
“亏得陆珊瑚一直以为你爱他,当初离开不过是迫不得已。他现下如何,你竟然问都不问,话里话外只知道关心那个小崽子。”巨齿鲨眼里涌起浓浓杀意。
“多多毕竟还生着病,”龚崇丘辩解道,眼下陆珊瑚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是很难再照顾好多多了,脑中不禁回想起张由仪的劝说,自己能给多多的更多,生恩不及养恩,只要他把多多带在身边,假以时日于是他又接着说:“不如把多多先交给我。”
秦卫风真是要气笑了,亏自己还高看他几眼,以为他无畏门口高壮的黑衣人群,定要来关心关心陆珊瑚呢,原来他来此是为了跟陆珊瑚争孩子抚养权。
“那你去金邢那儿看多多吧,金邢带他去做相关检查,可能还有轻微皮下出血,毕竟就算陆珊瑚再用自己身体护着他,小孩子也还是在所难免有细小擦伤。”
秦卫风说得轻描淡写,但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警告你看归看,别肖想什么趁着陆珊瑚打了针还在昏睡把孩子藏起来,就算你藏到天涯海角,我也能给你推平山抽干了海翻出来,不信你就试试,你们龚家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我和陆珊瑚自会商量多多的事,轮不着你这个陌生人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在棠市,横着走的龚家实际掌权人,很少有人敢这样打龚崇丘的脸,龚崇丘自然是不信邪的。
“我陌生人?”秦卫风刷的站起来,不屑的扫一眼龚崇丘:“你和你们家那老头不是查过陆珊瑚了吗?怎么?只查到那层皮,不往下深究?是我太看得起你们龚家人脉了是吧?”
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上浮却很慢,像是氮气进入血液产生的麻醉作用,释放出来的不溶解小气泡,就快要在龚崇丘血管里引起肌肉关节疼痛,引起中枢神经系统栓塞,逼得他不由自主大口喘息,又被环绕着他伺机一个气口扑过来撕碎他的巨齿鲨盯梢,他感觉自己要在空气中溺水窒息了。
他说话开始舌头打结:“什,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卫风的冷哼一笑,瞥过龚崇丘眼睛。
“我的意思是,我的老婆陆玉树,我的儿子陆多明,不是你龚崇丘可以肖想的。”
水压挤压着龚崇丘的耳膜,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到秦卫风在他面前嘴巴一张一合,巨大的血流声泵到心口,心脏搏动的声音充斥满他的耳朵。
呼吸,龚崇丘,保持吐气状态直至肺部排空,呼吸,龚崇丘,缓慢上升,手里抱紧着真相,在气量允许的条件下,缓慢上升,把命保住就好。
“你老婆是陆玉树,那陆珊瑚在哪儿?”龚崇丘奋力挣脱水面压力,用了大力气,虚弱地问。
秦卫风抬了抬下巴,示意主卧紧闭着的门:“就在里面打了镇定针睡着。”
“你是不是耍我!”龚崇丘着实有点恼羞成怒了。
秦卫风看着龚崇丘陷入思维混乱边缘,只觉称心如意,一脸满意的笑。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龚崇丘看着秦卫风的笑,像被红布激红了眼的斗牛,就要撅起脑袋冲撞秦卫风,黑衣人这次反应敏捷,呼啦啦来了好几个架着他手脚拉开,他只得呼哧呼哧扯着风箱红着眼徒劳地挣扎。
秦卫风摆摆手,示意黑衣人们放开龚崇丘:“让他来。”
话音一落,龚崇丘果不其然扑了过来,两个alpha瞬间扭打在一起,乒铃乓啷滚作一团,你一拳,我一肘,锁喉剪刀脚并用缠斗。骨抵肉相击,肉撞骨相拼,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脱了力,仰躺着瘫在地板上,四周已经一片狼藉。
秦卫风吐了一口血沫,舌尖舔了舔豁开的嘴角,放狠话:“以后看到我老婆,绕着走,再敢打我老婆主意试试!”他用关节破皮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附近,恶狠狠地警告:“要是我老婆这里破相,捏死你和你那个黑心贱货。”
虽然两个人的腺体都多多少少出了状况,龚崇丘还是被秦卫风的信息素最终压制,平躺着,泪痕滑进外耳道,盛了一小凹又咸又苦的眼泪,说不出话。
他现在迫切希望陆珊瑚赶紧清醒过来,问个究竟。
“现在我要去金邢那里接我儿子了。”秦卫风撂下这句话,扶了把地面,故作镇定的站起来就往金邢办公室方向走。
龚崇丘哪里肯让秦卫风自己去,陆珊瑚睡着就睡着,拥有了多多,还怕陆珊瑚醒过来不找他吗?他心里至今仍未确定天平的倾斜度,到底是要抓着张由仪不松手,还是想要陆珊瑚。总之,多多先握在手里,不会错。边走边心中细细盘算,准备联络龚氏的御用律师团队,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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