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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珊瑚愣了愣,哽咽着嗯了一声,伸出手想握一握秦卫风,中途被多多截胡,两只细细的手握住陆珊瑚:“爸爸,你不是说过打针的时候乱动会滑针吗?手手要放平平哦。”

多多往前倾着身体,放平陆珊瑚的手到床面,甚至有样学样,用掌心贴着暖着陆珊瑚输液的针口:“这样,就不会冷了。”

“我想回家了。”陆珊瑚看着暖心的多多,眼泪终于不再打转而是扑簌下来:“陆多明小朋友,你想不想回家?”

多多听到自己久违的大名,歪着头抿着嘴巴思考了十秒钟:“那哥哥呢?我们走了,他的病怎么办。”

陆珊瑚清醒过来回想起这几个月的浑浑噩噩,眼神闪躲逃避,他做了天大的错事——又跟龚崇丘上床了。一时情急,就要转坐为跪的解释,在他动作前,秦卫风也盖住了他那只输液的手。小手贴大手,大手握小手,三只手包在一起。皮肉相贴的那种归属感,灼得陆珊瑚血管中凉意更明显。

他抖着睫毛,羽扇般浓密的阴影打在他眼下,不肯流动的烟波。

“爹地,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多多突然吸着鼻子,凑到陆珊瑚和秦卫风中间像小狗一样乱嗅:“爸爸身上也有!”这股熟悉的气味,让多多特别有安全感,闻一闻,就是小狗要肆意在泥淖雨天打滚玩闹,尽情奔跑的惬意感。

陆珊瑚感觉秦卫风的手一下子收得老紧,保护幼崽的天性一下子被激活:“小风,松松手,你抓疼多多了!”

多多也很配合,回头拧着眉,嘟着小嘴撒娇:“爹地,你弄疼我了。”

秦卫风这才回过神,捧起陆珊瑚连带着多多的手,放到唇边,呼了呼:“多多,你能感觉到信息素的味道了。”

是秦卫风渐渐复苏的腺体幽幽散发出的夏夜曼陀罗香气,催情的翳旎——小孩子不懂这些,只觉得从小到大都沾染周身的,是舒服的熟悉的气味。

陆珊瑚明白过来,将多多拥进了怀里,下巴不停摩挲着多多的小卷毛。热泪滚落,被秦卫风适时拭走。

“乖啦,不哭啦,多多病情好转是好事。”秦卫风将眼前这一大一小搂着,哄着。

“陆珊瑚!正好你醒了,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龚崇丘眯着双眼,盯着病床上三人握在一起的手,愤然出声。一个是dna验证的儿子,一个是前夜刚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床伴,却在这里跟别的alpha上演什么父子情深!绿帽子,绿草原,绿绿绿绿,心里腾腾烧起的火都是绿色外焰!!!

龚崇丘捏紧拳头,用力在多多面前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手指骨节泛白,偏又真的忍不住,狠狠一锤门板,嘭的一声把多多吓得直往陆珊瑚怀里钻。

秦卫风定了定神,在陆珊瑚紧张地眼神里站了起来,确定自己能走得稳,攥住龚崇丘臂膀往外走:“出去说,多多还生着病。”

龚崇丘还想僵持着等待陆珊瑚解释,却见多多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他,恐惧之色溢得满满当当,下意识松了力道,这才被秦卫风一把拖走。

“你对陆珊瑚,还记得多少?”秦卫风打开金属烟盒,抽了一支在烟盒上磕了磕,刚想打火,想了想又出于礼貌往前递了递烟盒,示意龚崇丘也来一支。

龚崇丘用手背一挡:“抱歉,不抽烟,多多闻不了烟味。”

秦卫风打量了龚崇丘至少三十秒,俯身低头拢住打火机点燃,重重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整个人深沉得可以:“龚先生对我儿子还挺好。”

眼看龚崇丘恼了火,转身就要往医院楼里走,才肯补了一句:“从来就没有什么陆珊瑚,或者说,他愿意让你把他当成陆珊瑚。”

“什么意思?”龚崇丘眼瞅着大雾中若隐若现的一条路,即将铺展在他面前,他势必要走上这条路的,追问到底。

“陆珊瑚就是陆玉树,陆玉树就是陆珊瑚。”秦卫风快速抽了几口,并不抽到底,中指轻轻一弹,阵阵火星就从他指尖飞驰而出,撞到对面树干之上,跌落在地。他丝毫不在意是否会燎出火苗,烧穿这整片林,那是园丁在他捐赠重新规整修建园林之后,需要考虑的问题。

龚崇丘顺着脑中的线,闪现过许许多多闪光的珠,他能拾起来一些碎得不够彻底的珠粒,但苦于没有引线的针。现在秦卫风递了这根闪着寒光的针过来,没把珠粒成功穿成串,反而扎得他手指头连着心的疼。

一跳一跳的太阳穴,闻着二手烟泛着苦涩的喉咙,他嚅了嚅,只得说了一句:“你继续接着说。”

秦卫风很满意龚崇丘此番乖觉模样,自是细细道来,无有遗漏。

陆玉树幼时确实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性格冷硬像颗不解风情的石头,再怎么长得粉雕玉琢,每每来领养的人也看不上他。未被成功领养的孤儿,在参观日结束的晚饭,总能获得安慰性的鼓励性加餐——一只炖得浓油赤酱的鸡腿。起初他欣喜,之后他失落,偷偷躲在角落里观察那些比他小的,比他略逊色的孩子都被领养成功,开始着急。

事情的转机是新来的刺头小孩将他堵在公共洗漱间里面,逼迫他交出玩具车里的电池,不顺从就狠狠扇他耳光。周遭的孩子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哭成一团,保育员人数不够很难及时发现,久而久之,陆玉树生出了一道保护他的心魔。

参观日再次到来之际,刺头小孩被他用拖把杆锁在洗漱间,自己则代替他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一脸天真无畏的对陆家夫妇伸出了手中的玩具车:“叔叔阿姨,可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的小车不动了吗?”

嘴角裂损仍在努力的甜笑,催泪心酸,陆家夫妻怎么能够不把他抱在怀里。

等他渐渐长大,陆家夫妻才发现,平日里乖巧温顺懂事的他,时常在午夜里低声跟什么人说话。带去看心理医生才发现,他分裂出第二个人格,也就是每每在他脆弱之际,站出来保护他的心魔——陆珊瑚。

陆玉树人甜心美,开口惯会哄人总能达成心愿。陆珊瑚木讷寡言,心里倒是火热流淌。就这么颠倒的性格,衍生保护型人格居然是陆珊瑚这一面。

陆玉树聪慧,陆家夫妻实力不凡,出国深造的游学途中,很快就同秦卫风相识,坠入情网。

直至秦卫风身份暴露,政敌挟持陆玉树想要k国变一变天。

穷极办法,救出陆玉树的当天,腥风血雨,多少人的血流蜿蜒到他面前,鲜红的线变成河,困他在原地。他尖叫得歇斯底里昏过去,等到直升机转运到医院醒转,秦卫风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秦家忙着铲除敌对余党,力图连根拔起,秦卫风这次稳妥起见,并未将陆玉树带在身边公之于众。作为这一届的领军人物,秦卫风忙得不可开交,只得将陆玉树又送回留学的大学换了身份,等到忙好回过头才发现,陆玉树居然靠着儿时残存的记忆,跑回了福利院所在的华市,找到了工作,弄到了房子。

甚至,遇到了龚崇丘。

他妈的,还怀了孩子。

说到这里,秦卫风烦躁得用掌心搓了搓眼睛,又打开烟盒燃了只烟,希望尼古丁增加脑中的多巴胺,令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否则他很难继续讲下去,会控制不住想再揍一顿龚崇丘。

毕竟龚崇丘还要凑过来,手肘倚靠着后方吸烟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听别人故事的架势。

真的很难忍住不揍他,秦卫风碾着烟头,像是碾碎龚崇丘的狗头。

后来,秦卫风找了专家才知道,陆玉树直面强烈刺激,如同白雪公主沉睡在潜意识里,在他脚下汇聚成河的鲜血炼制出诡异的毒苹果,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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