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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骤雨怒不可歇地撞向高耸入云的楼外墙,又无可奈何地顺着玻璃滑流,一条条的粗粗细细水痕,被对面楼的光屏编织成绚丽的囚网,笼着楼,禁锢其中冒着活气的生物。

棠市这两栋映塔楼cbd的物业深得打工仔心,新簇簇的两大块3d屏,这个时间段放着好端端的广告钱不挣,黑底巨幕搏跳红心,下面时间倒计——方便热爱相聚的人们计算下班之时,来去这顷刻物欲横流堆积,又烟消般稍纵即逝的寸土寸金之地,去过这个劳什子情人节,时间与金钱的纠葛天平,砝码与感情孰轻孰重。

天低沉如流动的墨,不过是下午四点四十分,离下班还有整整五十分。龚崇丘额头抵在冰冷落地玻璃窗上,皮肉跟玻璃摩擦着抗衡,有一种细线的刺痛从那一角蔓延到整个额头,放射性的痛一路传到后脖颈的腺体处。他眼神冷凝的像结了霜的葡萄,盯着对面楼计时屏,整个人暗得要跟玻璃窗融为一体。唯有每次沉重的呼吸,打在这阻隔他与外界的罩子上,化成水雾,显示他仍是个活人。时间久了,又因他自己的体温骤升,烘成细碎水珠,开始往下慢慢蹭落。

是困兽,焦躁不安,呼吸也开始乱了节奏。龚崇丘额头重重砸向玻璃,幸而建造时开发商选的好材料,只有龚崇丘的头骨闷响。整个会议室被他浓重的信息素侵蚀,皮革混着灼烧烟草,让这阴沉黯淡的天气里,只还留有应急灯隐隐绰绰的会议室,不像因为他信息素突暴而紧急散会的会议室,而是即将开战的斗兽场。

热浪再袭,从他的喉口,一路炙烤到他的下腹。

咬得咯吱作响的后槽牙,好似只要他放松自己,一张嘴哼出声,理智就会从嘴里溢出飘散。几番握拳砸窗,呼吸频率起起落落,易感期失调显然不会这么轻巧地放过他。额角腋下后背飙出的汗,蒸腾,黏腻,让他这个龚氏决策人狼狈不堪,成套手工定制也掩盖不了丁点,再无一小时前谈判时的利落干练。

忍无可忍,他闭了闭眼,汗从凌乱发丝陷落进内眼角,涩辣到视线模糊,眼前红色的跳动数字化成一团赤红的火,又是另一番苦楚。潮湿的蕴气,泛着幽冷的皮革烟草,透过对面的光,像是要在这间空旷会议室里凝出实质。

“让他来,立刻。”他终是不再跟自己较劲,呼出那口气,给秘书处内线电话,下了指令。

声音也冷,秘书长罗劲亭纵然也是个alpha,此时此刻隔着电话,仿佛也能感受到听筒附近缀着的冰锥,忍不住打了个抖,但专业素养极高,处理了多次突发信息素突暴,熟练而平稳的声音回应上司:“好的,龚总。”

罗劲亭熟练按下早在手机上等待呼出的电话拨出键,将将几秒接通,他言简意赅:“张先生,龚总易感期意外提前,希望您能尽快过来。”说话端是滴水不漏,电话那头的张由仪果然误认为是龚崇丘情人节的花了些心思的小把戏。

张由仪含笑答应:“我很快就到。”一种稳操胜券的拿捏感。

张家专门置办的大平层离龚崇丘公司所在不远,挂了电话不过十多分钟,前台来了电话,向罗劲亭要授权总裁直达楼层的上升权。

一阵轻快的钢琴等待曲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张由仪情人节精心装扮跨出门。发蜡抓起俏皮的碎发,乳白瓷质腺体保护环在丝质珠光衬衫领口若隐若现,又被硕大珍珠链坠虚掩的胸口,笼着奶白及踝羊绒大衣,欲盖弥彰的配了双平底小羊皮乐福,上面细细碎碎的又缀着珍珠流苏,浑身唯一重色即是胸前袋里插的那只盛放红玫瑰,娇艳欲滴,贵气得漫不经心,但才十多分钟就能从家里赶到公司,一切又显得早有准备。

罗劲亭扫了一眼,抬起头直视张由仪,一贯挂着的职业微笑:“张先生您来了,龚总在会议室,请跟我来。”说罢就要切身跨步,迈向前方引路。

张由仪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往下轻轻压了压手掌:“不用,我认识路,你忙你的。”一脸熟门熟路,总裁夫人的架势。

罗劲亭尊重张由仪的决定,本着秘书处“三不”原则,他往后退了一大步,让开这条分明没有被他挡到一点点的宽敞道路,面不改色道:“好的,如果需要帮忙,请张先生不用客气,知会我们秘书处。”

张由仪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傲而又毫不迟疑,快步朝着龚崇丘常用的会议室走去。

越往里走越笑意止不住挂在嘴角,明明最近若即若离,甚至张由仪借机发脾气闹回自己家里住,他都不置一词,现在怎样,还不是要在情人节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在他的公司,在员工面前对他低头玩一些小情趣。

任凭走道不开灯也没关系,张由仪凭着记忆很快摸到了会议室双推门门把手。他伸出双手想要往下压,发现把手纹丝不动——门从里面锁住了。

“崇丘,”张由仪轻轻敲了敲门,语调给够温柔,但又确保门内的龚崇丘能听到他的声音:“是我,由仪,你在里面吗?”

门内毫无回应,静成空壳子。

张由仪缩回手指,转了面手掌,由两根指节的敲改成五根手指的拍,梆梆地拍着实木门,又俯身侧耳,想要仔细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崇丘,能听到我说话吗?是我,由仪。”

仍是毫无回应。

他拧着眉头,抿着下嘴唇,从大衣口袋里正要掏出手机。

门呼的一下朝里迅速打开,他被大力抓住手臂扯进门内,吓得轻叫出声。巨大的关门声,梆,以及他被狠狠掼向门板,梆。

还未张口叱责,先被迫吸进了一大口烟草皮革味,浓烈充盈进肺里,逼得张由仪连连呛咳。

“崇丘,咳咳,崇,咳咳,放手,放手,你弄疼我了,咳咳咳。”他还撒娇。

龚崇丘像是听不懂人话,又或者根本不想听,那只手还是牢牢地钳着他固定在门上,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纤细的颈脖,倾身俯向他,嘴唇流连过他脆弱的颈动脉。那处因着短暂惊吓,跳动迅速,肉眼可见的明显。

龚崇丘露出了犬牙,叼着附近的肉,在齿间来回的磨,很快张由仪细嫩的皮肤就出现细微破损,渗出丝丝鲜红。

龚崇丘伸了舌尖舔舐,不够,还不够,来自龚崇丘脑内恶劣的叫嚣催促,弄坏他,弄坏面前的oga,让他迸发出浓烈的信息素!本能驱使龚崇丘,大拇指上移撬进那根瓷白的腺体保护环,力气之大让张由仪下巴都跟着往上扬了扬。

张由仪还未觉察出危险,仍在撒娇:“那么急?”算算日子,十来天没沾荤腥的alpha果然扛不住了,他得意的笑了笑,本来附在龚崇丘手臂上企图制止他的手指松开来,一点点爬上龚崇丘的下颌,逗狗似的摩挲。

不是闻不到这不要钱似往外喷薄而出的皮革烟草味,小狗饿了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

在他这么想的瞬间,颈间突而一松,发出细碎的咔一声,龚崇丘竟然徒手将他的腺体保护环捏断了!

他的腺体开始发痒,被面前的龚崇丘信息素强制勾起涤荡,整个人战栗着,只能稍稍倚靠背后的门才勉强生出些许力气。他收回手,转而握住龚崇丘的手腕,顺了口气,细细打量龚崇丘,这才借着微弱的光发现龚崇丘的反常。

回想过往龚崇丘的发病,张由仪心里暗骂罗劲亭的狡诈,眼下也只能安抚快要失态的龚崇丘:“崇丘,是不是很不舒服?你知道你的易感期,很容易信息素严重紊乱,医生也跟我们提过,我们现在要去医院做一些能让你稍微舒服些的治疗,可以吗?”

这话沉进沙漠里,杯水车薪,安抚一头干渴巨兽。

这头野兽,抬起头盯着眼前猎物,墨黑瞳孔聚焦,自动提取“舒服”二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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