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212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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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盟约

“好久不见，四王爷安好？”站在主坐旁边的王保保向他行了个抚胸礼。

四王爷也向他拱手：“王将军，您好！”

他们曾在战场上无数次的交手，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他们也曾为对方那出神入化的用兵手法和高超的战术指挥所折服，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也是最了解对方的“朋友”。他们都对彼此怀着一颗敬佩的心！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能够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天，这不可谓不是个奇迹。

连先帝都誉为“奇男子”的王保保虽然已是年近不惑少了当年的俊朗，可依然威势不减，举手投足间尽显北方男儿的豪迈。他举杯向四王爷敬酒，提起当年无数次的险中逃生，称讚四王爷是位出色的指挥官。

真正的男人是敢于面对自己的劲敌并真心钦佩和讚扬的！四王爷也举起金杯说道：“老将军谬讚，其实正是因为有王将军这样的对手，我才能够逐渐成长，虽然我们是对手，可是最了解我们的人……不正是彼此吗？为了亦敌亦友，我们干了些杯！”

“好，为了亦敌亦友，干杯！”王保保举起金杯一饮而尽。

拉近了关系，当然要就谈条件了。四王爷衝坐在正位上一直沉默的乃颜汗微微颔首：“请问大汗，用什条件才能换回我的儿子？你也看到了如今我的落魄，我已经与当今皇帝翻了脸，成为朝廷的通缉犯。不过只要我能力所及无不奉上，还请大汗行个方便！”

乃颜汗突然开口，他那标准的汉话让四王爷愣住了。只听见他说道：“我只要四王爷的一个承诺……看到外面的那支队伍了吗？如果你能答应，那隻队伍就是助你登上皇位的阶梯！”

他的话让四王爷吃惊不已，鞑靼部竟然支持他这个叛逆之人做皇帝？

“什么条件？”四王爷严肃的盯着他。

乃颜汗说：“如果你当上皇帝，开放北方马市，允许汉人与蒙兀人之间的商贸。划出北方草原水草丰美的地方做游牧部落的放牧区，不准随意驱赶蒙兀百姓。我鞑靼部归降，你要对蒙兀人一视同仁，允许蒙兀人在朝为官，参加科举、经商等与汉人一样的待遇。”

四王爷盯着他问道：“为何要选择支持我？我曾与鞑靼部有深仇大恨，你们不是更应该趁机助穆英剿灭我，这样整个东北不都是你们的天下了吗？”

乃颜汗平静的说：“正是因为四王爷你在东北多年，了解蒙兀人，知道蒙兀人的现状。不像京中的那些人把蒙兀人妖魔化，说我们是强盗土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要把我们全部杀光。如果东北没了你，穆英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要消灭我们。我们的百姓需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我的战士只是想保卫仅有的草原可以放牧，我们需要的是汉人不再欺压我们，把我们也当成普通的百姓，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驱逐。只要给我们一块可以生存的草地，蒙兀人更喜欢和平而不是战争。”

四王爷听后沉默了，他知道这位乃颜汗所说的都是事实。因为曾经他们建立地跨欧亚的大帝国，所以推翻了蒙兀人的统治后，汉人依然害怕他们会再次席卷而来，从而对他们实施了全面封禁。侵占他们的草原，一直把他们赶到沙漠的边缘。每当遇到雪灾旱灾，他们的牛羊都冻饿而死，百姓们没有生机怎么能不南下劫掠？

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的目光如此通透，他不像前一任勇武好战的鞑靼首领，光复祖先占领中原的梦想到他这里已经戛然而止。他的全部想法都是在为百姓考虑，他隻想让蒙兀人和汉人有一样的权利和待遇，而不是用百姓的生命还换取他的野心和权力。

四王爷再看他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慎重和钦佩，难怪这个新首领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摆平了鞑靼部内的分歧，还能组建如此全面的立体式的战斗队伍。他的政策也正是迎合了厌倦战争的蒙兀百姓的心声，百姓们怎能不拥戴这样的首领？可以说他的“臣服”却为他换来更多的支持和人心，这个人……比王保保更厉害！

四王爷开口道：“好，我答应全部条件！蒙兀的百姓也是百姓，如果我能登上皇位，我一定会让蒙兀人和汉人一样，得到应有的待遇和权力，让蒙兀的百姓也丰衣足食，蒙兀的贵族也能得到朝廷的封赏和礼遇！”

乃颜汗朝他举起金杯，说道：“好，那咱们就接照约定签下‘白河原’之盟吧！”

签定完盟约，四王爷得到了鞑靼部的五万铁骑，而他也得按照约定把世子留下做人质。眼前的情势还很危险，云纵这隻西北狼盘踞在辽阳，啃下他这块硬骨头就是个巨大的困难。

乃颜汗仿佛看出了四王爷的忧虑，他说：“云纵还不知道你我结盟的事，可以出其不意设计一个局，把他引入圈套。让辽东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四王爷是个点头会意之人，隻一个点拨，他自然就想明白了。于是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乃颜汗敬道：“祝我们和做愉快！”

四王爷提出要把存在黑虎卫的原铁和火药原料都交给乃颜汗，请他帮忙打造最好的武器。毕竟时间是紧迫的，他要趁云纵在辽阳立足不稳，搞一次偷袭，然后再与鞑靼部前后夹击让云纵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所以他只能停留一个时辰让战士们休息一会，然后，更加惨烈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安排完一切，四王爷向乃颜汗提出要见一见世子，毕竟他还是个孩子，独自留在陌生的环境会害怕，他要安抚一下儿子。

乃颜汗对身边的阿尔思兰点点头，他走出帐去把宁世子和谨惜都带了进来。

宁世子看到父王，一下扑到他怀中小声啜泣起来。四王爷轻轻拍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怕，有父王在呢。”

“父王，我想回家！”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

宁世子还穿着小女孩的袄裙，双丫环也歪在半边，看上去颇有几分喜感，四王爷从袖中拿出竹青色的丝帕给他擦了擦脸，说道：“父王要去把占了咱们家的西北军赶跑，不能带着你，你乖乖留在这里，要听他们的话，等父王打了胜仗回来接你。”

“父王，我怕……”他像隻小号八爪鱼抓着四王爷的衣襟不放，眼睛瞄着那个“绑架”他的阿尔思兰。

四王爷隻好哄他道：“听话，等父王打了胜仗带你去骑马！”

毕竟一个大男人哄孩子不在行，四王爷抬头看向谨惜，想让她也帮着哄哄宁儿。却突然发现谨惜正痴痴的望着乃颜汗发呆，他不禁微皱眉头，轻咳一声，叫道：“谨惜……”

谨惜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忙走到四王爷面前，轻轻施礼：“王爷一路辛苦了！”

“谨惜，这段时间宁儿就麻烦你照顾了。在这里好好等待，我会来接你们的。”

“是，王爷也万事小心，一时之胜败并不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性命，一切都有希望，别跟云纵硬拚……”谨惜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战场上的事她一窍不通，只能浮皮潦草的安慰一下意思意思罢了。

看着谨惜对他的关心，刚才那一瞬间心中涌起的莫名的烦躁不安才稍稍平息下去。四王爷不禁对自己暗气，明明恶战迫在眉睫，生死难料，怎么还会如此在意儿女私情？谨惜对鞑靼首领好奇又有什么可嫉妒的？是在嫉妒她从未如此认真的审视过他吗？

“我知道了！”他的话语间不免带出几分冷硬。等话出了口他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变成了孩子心性？可能是害怕这一别也许就再也看不到宁儿和她，也许是怕他失败了输了天下更输了这个女人的心，也许是……他的心乱如麻，纵然有千千万万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暗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