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83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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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报恩

徐王妃看着王爷凝视的目光，不由得苦笑：“臣妾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最近越发不好，臣妾不怕死，只是心中舍不得王爷和宁儿……”

四王爷的手指轻点她深紫色的唇，小声说：“不要说这话！你会没事的……记得小时候父皇和徐帅出征中原，张世友残部偷袭，所有人都被打散了，你娘带着咱们俩逃出去，在山中你娘让你和我换衣服，把你打扮成男孩的样子，告诉你，如果被敌人抓住，就说自己是吴王的儿子。为了保护我，你娘被敌军乱箭射死，你也受了重伤……从那日起，我就发誓，要用一生来报答徐家对我的恩德。那时你伤的差点死掉，不也是活过来了吗？现在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再也不在宫中过兢兢战战的生活，你一定要坚强点！宁儿还小，他离不开你！我也是……”

四王爷把徐王妃搂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可他依然敏感的觉查到她的力量在流失，她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加衰弱了。

徐王妃也伸出手环住四王爷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回响，心中十分安宁。

她轻轻地说：“臣妾这辈子能在王爷身边，已经知足了。也许是上天太嫉妒臣妾了，所以才不愿臣妾与王爷白首到老……臣妾真的很不想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天下名医无数，我就不相信没有能人异士能看好你的病！明日我就张贴告示，也派人给京中送信，让母妃求父皇行文到各省中，求名医来辽东给你看病！”四王爷目光坚定的说。

徐王妃强展笑颜，说：“多谢王爷。”

就算知道没有希望，可她也不愿意拂了他的好意。

“咱们之间不许用谢字！”四王爷习惯的挑挑眉。

看着她最挚爱的男人，徐慧不禁心中疼楚……她觉得可能是前半辈子太厚爱她了，所以后半辈子才会如此刻薄的对她。

她从小就喜欢穆恪，为这个男人牺牲性命她也会毫无怨言的！本来以父亲的战功，皇上是想把她许配给大儿子的。可是她不喜欢穆忱，虽然他是后来的皇太子。

父亲战死，皇上正愁如何安排她，穆恪却向皇上求亲，请求娶她这个孤女为妃。她的父亲已经战死，没有了依靠，只要是个想强大自己势力的皇子都不会跟她结亲。

可是穆恪却主动站了出来，他的举动既全了皇上对死去义弟的恩情，让天下看到皇上的仁爱之心，又给自己加了分，在皇上心中地位更高了一层。虽然她知道穆恪心中真正爱的不是她，可是毕竟他还是娶了她！

这么多年来，穆恪除了宁儿，也再没有别的儿子。连四个夫人也全部都是因为政治原因而娶进门的。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可是……不知为何，徐慧心中就是有着无尽的失落，她摸不清穆恪的心，从他十岁后，她就再也看不明白他的想法了。他宠爱她，却从未向她展示过真心。况且他的心中……从未真正爱过她，他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报恩！

她想，也许是自己太贪心了，怎么可以盼望一个皇子有寻常人的情感呢？他注定是个成就大业的男人，胸中只能装着国家政事还有战争，能如此待她已是难得了。且看二王爷、三王爷哪个不是姬妾成群，还有最不成气的六王爷，竟然喜好男色，把六王妃常气得心疾发作，比起来四王爷简直就是王族典范了！

只可惜，上天不肯厚待她……她的病如此磨人，看了无数名医，用了无数珍奇药材，都不见效果，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到时宁儿可怎么办？还有，听说王爷竟然因为一个婢女而惩罚了苏夫人，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

想到这里，徐慧问道：“王爷，那个叫睿思的婢女……”

还没等徐慧说完，四王爷已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担心，并不是传言那样！睿思是个得力的人。我打算把她留在勤政殿当个女官，替我抄书稿信件。”

徐慧不由得惊讶，说：“那个丫头竟然有如此才干，能得到王爷的青目？以一个婢女的身份实属不易，连我都有点对她好奇了。”

“你不知道，这次全擒入境偷袭的蒙兀人就是她的主意。虽然她有点小秘密，可也不阻碍我用这个人！”

提到谨惜，四王爷的嘴边不由得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徐慧不由得愣了一下，便把那异样的思绪掩盖下去，提起府中的那几个夫人来：“王爷办事向来慎重，臣妾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到是云亦舒和李顺姬两人明里暗里较上了劲，闹出些动静都被臣妾压製下去了。虽然都是些小事，王爷心中也要有个数才是。”

四王爷挑了挑眉说：“她们爱闹就让她们闹去，出了大事自有本王处置，你隻管养好身子， 不必因她们而劳神，一切有我！”

徐慧点头应是，这时睢女官轻轻走到跟前，请示道：“晚膳已经备好了，请王爷移步前厅。”

徐慧忙命睢女官：“把皇上御赐的太禧白烫一注来，天气寒冷，给王爷驱寒。”

睢女官垂着眸子回道：“王爷喜欢喝吴县的洞庭春色，奴婢已烫好了。”

四王爷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看向睢枫。却只见她依然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是他多心了？四王爷摇了摇头，把一段隐晦的记忆挥出脑海。

他对徐王妃温和的说：“你先睡吧，等会我先吃过饭还得跟幕僚商议事情，每次我在这里睡倒扰得你不能好好休息。”

殿外白雪纷纷扬扬，嵯峨的宫室被笼罩在一片白色中，在静谧的夜里像是白色的庞然大物蹲伏在那里，让谨惜感觉格外恐惧。她披着棉袍站在空旷场地中间，望向宏伟的殿宇……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和这高高的宫墙结缘，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田有铺有个疼自己的夫君。可是这个简直的愿望却始终不能实现，命运却推着她走向更深的漩涡，这个巨大的政治漩涡一但被卷入，就再也脱不开身。她明明知道危险，可她却不得不走下去。

因为有连公公在，就算她和父亲侥幸逃脱了性命，可这辈子都要担惊受怕，四处躲藏！她要扳倒连公公，她要他把欠他们父女的一切都还回来！所以……无论有多艰难，她都会坚持走下去！

呼出的气在夜空中形成一团团白雾，谨惜怔忡之时，听到身后有着细微的脚步声踏着薄雪而来。

她回过头，却看到披着灰鼠氅衣的端木硕正含笑走来。谨惜忙躬身施礼，端木硕呵着手说：“天气这么冷睿思姑娘怎么还在这里站着？王爷晚上不会到勤政殿来的，他与幕僚们在谈事。”

“端木长史错了，我不是王爷的女人，而是他的女官。所以他在哪里过夜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从小生长在南方，没有领略过辽东的雪，所以才会趁着无人欣赏一下雪景。”

端木硕把双手插进露出白色锋毛的袖子，说：“原来如此，睿思姑娘看来很喜欢辽东的凛冽啊！不过怎么从未听到睿思姑娘提到家乡？难道你不想父母亲人吗？”

谨惜看向他，黑暗中那双眸子闪闪发光，比天空的寒星更加明亮。她不紧不慢的说：“就算我是个间谍，王爷都不在意，端木长史又何必如此？而且你套话的技巧也不甚高明！”

端木忍不住笑了出来，提着防风雪的宫灯照向谨惜，不由得仔细打量她。笑得眼如弯月，说道：“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我终于明白王爷为何要把你留在身边了，好多年都不曾遇到如此大胆又犀利的女子了……”

他的目光似乎在追忆着什么人，透过谨惜，看到了多年前四王爷身边那个睿智果敢的女人……

端木硕把手中的宫灯放在谨惜手中，插着两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