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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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从薛知蕴那儿打听,但薛知蕴刚过中午就出去了。就又找了些书,不过什么线索都没翻着。左思右想,知道她想做什么,又不会随便往外说的人就只有太崖了。太崖眼梢挑笑:“我又如何会用?”奚昭不信:“你也捉过鬼吧,小道长先前和我聊起过。听闻扯烂了好几个招魂幡,才捉住那鬼。当日费了好一番功夫,现在怎么又不会用了?”……好徒弟。什么都往外说是吧。太崖思忖着道:“先解开招魂幡。”奚昭眼睛一亮,却是把招魂幡往前一递:“劳烦道君帮个忙,我手上有水,怕弄湿了。”太崖瞧出她在想什么,却笑:“找我帮忙又担心我害你,奚姑娘到底要我做好人还是坏人?”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道君这般好,怎会使坏心?”打开招魂幡的间隙,奚昭顺口问道,“道君,你喜欢用香吗?”太崖:“问这做什么?”“道君帮我,自是要答谢。也不知该怎么报答,便想着送个香囊。”太崖手一顿,掀起眼帘笑眯眯看着她。“奚姑娘别不是要送雄黄香?”他道,“若有这打算,不妨早早弃了去。便是生吃雄黄,也逼不出我的原样。”个老狐狸。雄黄竟也没用么?奚昭面上不显:“怎么会。我要送,自是送道君喜欢的了。”“若如此,本君也无甚喜好,随奚姑娘的心意便是。”太崖解开招魂幡,指着四角的符箓道,“这招魂幡上常书‘垂光接引’四字,各角贴着生、死、施、行四道符箓。揭开这四张符,便能招引魂魄。但若只揭开生符,就可以知晓鬼的来历。”奚昭讶然:“这般简单?”“揭符简单,看鬼难。奚姑娘还是小心为上。”太崖稍顿,忽笑,“切记,别让里头的人察觉到你并非梦中人。”他最后这句话说得含糊,奚昭起先没听懂。直到她揭下了生符。揭符的瞬间,天旋地转。奚昭只觉眼前一黑。再醒时,四周景象已大变——上一瞬还在宁远小筑,这会儿却置身一陌生院子。她站在房前走廊上,房门紧闭。脚下三阶台阶,再往下的宽阔院子里种着十好几株腊梅,压着沉甸甸的雪。地上的雪被清扫得干净,露出湿漉漉的石板地。放眼望去,天色共白。这是哪儿?好像从来没在月府里看见过这地方。正看着,不远处就来了个丫鬟,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那丫鬟快步走来,上了台阶后对她道:“你去把后头的窗子开了,通通风,免得这屋里积攒了病气。记着时辰,两炷香后再关上。开久了也不行,仔细小姐着凉。”奚昭本还想跟她打听几句,忽记起太崖的叮嘱,便只点头应道:“知道了。”转身就顺着走廊朝后院绕。走时她才发现,自己和那丫鬟穿得一模一样。她顿时明了。这应该是进入月问星死前的世界里了,跟梦境差不多。“梦境”为了自洽,也给她安了个身份。她绕到后院,那丫鬟也恰好进了屋。开窗户时,她听见丫鬟在里道:“小姐,夫人说今日天气好,难得没下雪,前日里新做的衣裳也送到了,不若出去散散心。”奚昭打开窗户,隐约看见丫鬟站在床前。床上似躺着什么人,不过因着身子单薄,看不大出来,只瞧见一点白冷下巴。“不用。”床上人开口了,声音清冷,“拿出去,我不穿。”奚昭一下就听出那人的声音。是月问星。丫鬟顿了瞬。她想装得松快些,可说话时难免战战兢兢:“小姐,都已洗过了,时下好些姑娘都爱穿的样式呢。”“说了不用!”一条瘦长的胳膊从被里伸出,拍开那衣裳,“拿走!拿走!你也走!走——!”她说话有气无力,呼吸却越发短促。
丫鬟嘴里应着“知晓了知晓了”,忙往后退。奚昭转回前院时,刚好跟她撞上。那丫鬟在房里时还分外紧张,跟里头关了什么妖魔一样,这会儿就已放松许多。她只顾着快些走,走前还不忘嘱托她待会儿别忘了关窗子。奚昭看了眼她抱着的衣裙。确然好看,湖绿裙袍,绣线精细。但月问星好像不喜欢这么穿?每回见面,她穿得都极其简单,也不爱什么大红大绿的样式。她没守多久,门就从里面推开了。月问星一步一顿地走出。奚昭抬眸看去。和记忆里的月问星没什么区别。身形瘦高,苍白的脸上尽见着病气。一双凤眸无力睁着,瞧谁都眼神恍惚。模样精致漂亮,可又像是将碎的瓷器,惹人怜惜。那飘忽的眼视线游移一阵,最后落在奚昭身上。“我要出去走走,你跟着。”她声音嘶哑得厉害,“别靠太近。”奚昭应了好,跟在她后头,慢吞吞地往前挪。两人出了院子,走了一阵,忽听见几声爽快大笑。月问星停下,远远瞧着那边,看不出神情如何。奚昭也循声望去——白茫茫一片雪地中,几个年岁不大的小郎君正在踢蹴鞠,好不快活。她看过去时,蹴鞠正落在其中一人脚边。那人应是许久没拿到球了,一时兴奋,没控制住脚下的劲儿,猛地一踢。只见蹴鞠倏地飞过半空,落地,弹跳几下,最后滚至月问星身前。那几人顿时住了笑。他们相视几眼,最后一人站出来。“问星!”那人高声唤道,“帮忙踢过来!”他头发打得短,拿系绳高束着,发尖儿扫在颈后,很是神采奕奕。奚昭认出那人。竟是月郤。月问星垂眸看向地上的蹴鞠。许是被冷风吹着,她突然咳嗽起来,直咳得面色涨红。好不容易止住咳了,她又不愿踢,索性手作剑指,想用法术cao控那蹴鞠。“嘭——!”蹴鞠刚飞至半空,就倏地炸开,碎了一地。几人都被吓着。最先回过神的是月郤身旁的一个小公子,他扯开嗓子就喊:“月问星!能不能别随便用妖法啊?明知道会失控,还乱用,哪天害死人了怎么办!”月问星脸色一白,再不看他们,踢开炸得粉碎的皮革便往前走。“诶!怎么走了,蹴鞠不赔就算了,你连道歉都舍不得说一声?真是晦气!”他在旁嚷嚷着,月郤此时才反应过来,转过去冷看着他:“你瞎说什么!嘴巴放干净些,就这么大点儿本事,什么都怕?”“本来就是。”那小公子道,“我爹说了,你妹妹就是个不知道何时要炸开的炮仗,天机阁的人也都这么说。我爹还说,太阴城除了你们月家,谁还敢住?得早早儿地搬走才是。”“胡说八道!”月郤恼极,“你爹说你爹说,这么爱听你爹说,怎么不把嘴巴耳朵缝他身上?不愿玩儿就滚回去,别在我跟前晃悠!——秋木,把他赶出去!”他们在那边吵了起来,月问星不愿听,步子迈得又急又快。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停下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大有将心肺也咳出来的气势。好不容易止住咳了,奚昭忙递过水袋。拔开塞子,里头的水还冒着热气儿。月问星抚着心口:“半点儿不会做事。”语气生冷,但还是接过水喝了。她一口一口咽着水,奚昭问:“小姐,好似在下雪,不若先回去?”月问星塞回水袋,瞥她:“还跟着,没听见他们说的话么?你不怕我把你给炸了?”奚昭却笑:“那我走远些?”月问星拧眉,气得脸色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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