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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身为玉回成为鄢朝流落在外的皇子,这一切都是池楼为他提出的退路,这些只是为了活下去,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更谈不上为了谁。
这句像是嘲讽的话让傅宴存瞬间紧张起来,他连忙说道:“我知道,你不应该为我做任何事情。是我离不开你。”
“是我离不开你。”
傅宴存又重复了一遍,他念得肯定而坚决,贴在玉回的耳边又像是请求。
“这不是愧疚不是弥补更不是报答,是我真真切切地爱你。”傅宴存把玉回搂的更紧,将头埋在玉回的颈间,语气卑微到极点,“我没对你说过这句话,我爱着你。”
毫无防备地从傅宴存口中说出来的的几个字让玉回瞬失去了反应,他以为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一句话。
呼吸有了短暂的停顿,不过片刻后又沉静下来了。
玉回抬手想要打开傅宴存横在他腰间的手,可一抬手颈间便滑过几道凉凉的触感,玉回僵硬地低下头想去看,或许是眼泪,可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
玉回十分明确地感受到身后的颤抖,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被地上的月光晃地眼眶酸涩,索性闭眼不再看。
沉默是傅宴存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说完后倒是冷静了不少,不再纠结玉回的回答到底是什么,又许是他知道玉回早已不在意他的这些话了。
傅宴存起身慢慢离开玉回,弯腰看着他的侧脸,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地沮丧,赶在玉回睁开双眼前开了口,“我这次出城遇见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了一些往事,我想这也是你想知道的,所以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玉回眨眼的频率很低,他逐字逐字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半晌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却始终一言不发。
早已料到玉回不会回复他,傅宴存自说自话倒也坦然,“是孟云,他没死也没疯,只是过得很狼狈。”
眼前的人猛地绷紧了身子,神情顿时变得僵硬,双眼缓慢地滑过傅宴存的脸,嘴唇微微动了,发出模糊的音节,声音太小傅宴存没听清。
鄢朝的两年实在算得上是玉回生命中最漫长的时光,偌大的皇宫他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顶着皇子的身份却依旧被人奚落。唯有一个阿连勤勤恳恳地陪在身边,虽然话多了些却也添了不少趣,他让玉回想起月喜,喜欢说话爱闹腾的性子,可爱张扬。
月喜和傅宴存亦是玉回在鄢朝时想的最多的两个人,或许是他生病的日子多,清醒的时候少,除去这二人他便很少想到其他人了。
其实孟云他也曾梦到过一次,梦里孟云中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他就狗腿子似的跟在一旁满脸嘚瑟地跟人说起孟云是他兄弟。不过梦一醒来,他便连孟云长什么样都觉得模糊了。
玉回实在没想到傅宴存能这么巧遇到孟云,他也是真的没想到孟云还活着,他以为依照赵择汇的性子或许早就杀了孟云了。
傅宴存双手张开护在玉回的身侧,说得小心,“陆子禾押送他回京,我下狱之后他就被赵择汇手下的人看守着——”
“这些我知道。”
玉回声音喑哑,难得抬起头看他,那双眼睛无声地催促傅宴存,是让他快些说到真正要紧的地方。
见玉回看着自己,傅宴存一时更加谨慎,“在池楼尚未掌权时赵择汇便知道了孟云的重要性,所以并未将他关押在监卫司,而是由关在秘密之处,由他的亲信看守。孟云被关在德明县,不过一直未曾向赵择汇透露任何事情,因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底牌。”
前几日风寒一直没好全,昨夜又连夜赶路,傅宴存不得不掩唇侧头咳了一声,转过头来见玉回别过了头去心头又涌上酸涩。
玉回听见傅宴存没了声音才又抬头蹙眉看着他,神色算不上和善。
见状傅宴存连忙继续说道:“近几年细作之事频发,赵择汇并不一味着意于孟云的证词,他常年奔波查案也少与池楼做对。加上池楼才上任一年也不好过多插手屏疑的事情,以免惹得陛下疑心,这才放任孟云在赵择汇手里待了两年之久。”
赵择汇需要孟云的证词,孟云需要活下来,而池楼要的是监卫司表象的平和,这两年来三者之间便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傅宴存说到这里时玉回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一年多以前立港一事,当时池楼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船东西被扣在了定朝,想来那里面他也下了不少的力气,只是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见玉回垂眸思索的模样,傅宴存以为他是有话要说,于是没再说下去。
玉回一抬眼就看见傅宴存正盯着自己看,他一怔接着毫不掩饰地皱了眉头,看见傅宴存的手在他身侧形成了状似保护的一个圈,他退后一步离开了。
“那你怎么见到了孟云。”
他说话时还能尝到一股腥气,于是视线慢慢落到傅宴存的右手上。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手上的伤口,只能看见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不受控制似的。
敏锐地察觉到玉回的视线,傅宴存抬起右手解释道:“这只手受过伤,所以并不会觉得痛。”他的动作很慢,是在印证自己说的话。
只是玉回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听过后便移开了视线。
傅宴存知道他抗拒自己,咽下涌起的淡淡苦涩,收回手低声道:“前几日发大水冲垮了凌河桥,四五人丧生于此。凌河桥垮了之后京城到德明县的水路便断了,户部派来安抚赈灾的人为了省时省力只能起几艘小船。赵择汇的人想去德明县也赶不上趟,走陆路又费时费力,所以疏忽了对孟云的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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