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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硐城有消息了吗?”
李文昇转头问着一旁的人,那人摇摇头,谨慎地说:“还没收到。”
李文昇哼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话,依靠在栏杆上伸手敲了敲木栏,瞥了程琉青一眼说道:“你和…那个傅大人是什么关系?”
程琉青没说话,只是兀自叹了口气,平静地扫了李文昇一眼,说道:“没什么关系,你抓错人了。”
闻言李文昇脸上地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的眼神阴鹜,像是要从程琉青身上剜下一块肉。
天色愈来愈亮,李文昇也逐渐焦躁起来了,早已不复方才胜券在握的神情,手指止不住地敲打木栏,呼吸声也逐渐急促。
木栏上残留的水混着手心湿漉的汗,李文昇用力地在身上擦拭着手心,脸色逐渐阴沉。
“帮主,卯时…快到了。”一旁的人看着李文昇小心翼翼地说出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文昇就恶狠狠地转头看着赵和宜,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说傅宴存很重视他,那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彼时雨已经停了,只是空气中依然留有湿意,猛地吹来一整风,程琉青被凉意冰得打颤。
面对李文昇的暴怒,赵和宜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只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硐城那边绑的可是他的亲妹妹,李文昇你动动脑子吧。”
李文昇呸了一口,大步走到赵和宜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力道打得赵和宜歪斜了身子。
“老子告诉你,就算傅宴存今天到人杀来了,我也会先把你杀了再去死。”
彼时李文昇再也不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行为举止也变得粗鲁,根本不似昨日的样子 。
程琉青看了赵和宜一眼,见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色复杂看不清情绪。
李文昇焦躁的脚步声围绕着程琉青,使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手心竟也出了细汗,也忍不住频频往窗外看去,心头既期盼却又不愿看到那道身影的出现。
突然间传来马蹄声,程琉青的心当即被提起来,喘着粗气朝声源看去。
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和马匹像被倾倒的墨迹,挟着沸腾和怒吼,不留余力地朝寨子压来。
李文昇的脚步一瞬间停住了,呼吸似乎也要停滞了,看着远处翻飞的尘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李文昇才回过神来,牙关紧咬,手指忍不住地颤抖,朝着下面的人吼道:“傅宴存呢!”
这句话才让程琉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傅宴存没来。
他撑着身子往下面看了一眼,为首的是聂舒,跟着一旁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从始至终都没看见傅宴存。
身体密密麻麻的痛楚再度袭来,顿时疼得程琉青皱紧了眉头,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
聂舒并没有理会李文昇,依旧冷静自持,说道:“你若放了他便还有生路。”说完拽着马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步一步逼近程琉青所在的瞭望台。
闻言李文昇冷哼了一声,几乎是立刻抽出了旁边那人的刀,拽着程琉青将他拖到了身边,拿着刀压在程琉青脖子上,对着聂舒吼道:“你们又想拿下盐帮,还想要人?想得美!我说了,我要看到傅宴存一个人来才会放人!”
锋利的刃划开了程琉青的皮肤,鲜血覆盖了先前干涸的血迹,程琉青忍不住抽气,脑海又变得模糊不清,咬着唇拼命地想保持清醒。
见李文昇冥顽不灵,聂舒也不愿在浪费口舌,转头扫过队伍中一眼,就立刻走出了几人上前,不过两三下就解决了守在门口的七八人。
直到这一瞬间李文昇才开始感到害怕,他那些看似固若金汤的守备在这些人眼前不过儿戏。
“你…你要是和你的人再敢往前走,我一定会割了他的头。”
李文昇说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握着刀的手又紧了紧,像示威似的押着程琉青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程琉青半个身子都吊了外面才停下来。
程琉青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只是他依旧能感受到此时李文昇焦躁不安的情绪,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好像越来越深,疼痛快要淹没他了。
血色在白雾中总是那么显眼,聂舒看见程琉青脖子上滴落的鲜血皱了皱眉头,勒住了马 仰头冷眼看着李文昇。
“就算今天我放你们离开也没用。”
聂舒移开眼睛,转头看向跟在李文昇身边的几人说道:“还记得谭武,也就是你们叫的虎哥,他前几日去了硐城,为何如今还没回来,你们不感到奇怪吗?”
几乎是同时站在李文昇身边的人就想起早上李文昇问自己的话,的确,虎哥到现在都没传回一丝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是硐城的人,你们早就被出卖了。就算我今日放那么离开,可硐城的人清楚你们的每一个窝点,无论你们逃去哪里,他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们置于死地。”
那人霎时傻眼了,脑海的想法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虎哥会背叛他们。可若是连虎哥也背叛他们了,若真如聂舒所说,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一时间瞭望台上的人皆手足无措地看着李文昇,他们此时还相信着李文昇,还期盼着李文昇的解释。
可不仅是他们,连李文昇也呆住了,他没想到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谭武居然是奸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养了一头可以随时反咬的狼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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