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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昊噢了一声:“给夏遥的?”
不知为何,这句话怎么听都带种谐谑的意味,林南朝觉得张浩昊这两天似乎话多了点,也不像平日表现得那么内向无趣。
“保密。”林南朝同样以诙谐的语气回了过去。
张浩昊少见地轻笑了下:“你几点的动车?”
“晚上七点,来得及。”林南朝说完才反应过来,张浩昊怎么知道自己买了动车票?
疑虑被他尽收眼底,张浩昊解释:“刚刚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拿错手机了,有条新消息让你注意不要错过发车。”
算了,让他看到就看到吧,林南朝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谁知张浩昊又说:“你去看夏遥他爸的画展,我不会和傅荣说的,别担心。”
林南朝抬起眼,几乎要怀疑张浩昊有洞悉一切的某种能力,这件事从没和谁提起过,而且林南朝一直以夏遥比赛当着挡箭牌,自以为隐藏的算深。
“我为什么要担心?”嘴上这样说,林南朝也确实不想让傅荣知道,更精准一点,是除了夏遥以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晓。
他也不愿去探究这种心理,似乎知道刨根到底会与自己某个坚持的原则背道而驰。
“林南朝,不去庆城是正确的选择,你一定要相信我。”张浩昊避而不答,仿佛一种无形的压迫威胁——只要你不去庆城,你去看画展的事情我就不会说。
都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张浩昊这人身上应该背了一百个人的秘密,像钢索和铁链把他禁锢。
“我会考虑的。”林南朝还是很好奇,“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去看画展的?”
张浩昊靠着墙,双臂交叠在背后:“很好猜,和夏遥有关的事,除了比赛不就是这个画展?除非你说谎了,但我想你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为什么总是往夏遥身上想呢?”
“因为你太明显了。”张浩昊目光挪至窗外,深绿的竹林映在瞳眸,微不可察地说了句,“很容易被脏东西盯上的。”
后半句林南朝没听清,但他没否认,毕竟他和夏遥比和谁都熟,往他身上想也不奇怪。
“祝你一切顺利。”张浩昊拍了拍他的肩,“快去找傅荣吧,别耽误时间了,免得赶不上车。”
—
到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扑面的风涌过来,林南朝发梢被吹得凌乱,在一行人里挺拔的背影十分突出,站口路灯斜洒落下宛若月光,衬得他肤色更白。
林南朝低头发现鞋带散了,推着行李箱的手一松,单膝半跪弯下腰来系。在他身后一位单背着包的男士,衣角勾到了林南朝行李箱的拉杆,啪嗒一声,薄外套口袋里的物品掉落在地上。
“前面那位先生——”林南朝还没完全直起身,嗓音吭亮地喊了声,那位男士穿的很多,现在还是炎夏,林南朝看着都觉得热。
男人及肩的长发,转过头寻着声音的来源,林南朝微眯着眼,因为天色较暗有点看不清他的面容:“您的身份证掉了。”
林南朝拾起,那张身份证人像一面向上,递过去的时候隐约瞥到了一个“夏”字。
还挺有缘,居然也姓夏。
“谢谢。”男人稍微凑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处有皱纹,从眉眼看应该是不惑之年。
“我赶时间。”他又重复一遍,“谢谢你啊,有缘再见。”
“好。”林南朝慢慢挪开与他相视的的目光,一种奇异地熟悉感出现脑海。
没等他细想,夏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南朝接通,因为自己每次都能及时接到电话还挺高兴的:“到酒店了吗?”
“早就……怕打扰你就没打电话,忍可久了。”
“不用忍啊,我是什么日理万机的人吗。”林南朝含着清浅的笑意。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风好大的样子,你在外面啊?”夏遥的声音提高了点,好像身在晚风里的是他,生怕林南朝听不清似的。
“嗯,对,”林南朝有意引开话题,“明天比赛完到高坪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就出现。”
“闪现吗?”夏遥揶揄。
“那比闪现稍微慢一点。”林南朝听见他那边的熙攘喧闹,问,“你那边怎么也有点吵?”
“我朋友他们在闹呢。”
夏遥的声音渐远,一阵电流的杂音附耳。林南朝听得眉头微压,但并没有将手机拿远,反而贴得更近了点,入耳的是陌生的男音,断断续续:“我靠……你……不是,怎么我…被骂了?”
夏遥灿烂地笑道:“可能是你长得太欠打了?”
听到夏遥声音的同时,林南朝眉宇翕张开:“怎么了吗?”
“噢,今天他出门找一个老奶奶问路,结果就被骂了,他现在跟我们吐槽,说以后要避雷温州。”夏遥越说越得劲,“我就和他闹,我说你怎么能地域歧视呢?讨厌的人哪都有。”
他的语气林南朝听着想笑,很配合地回:“就是。”
林南朝又默默举一反三,讨厌的人是哪儿都有,夏遥这么招人喜欢的倒是少。
“夏遥你不要爱屋及乌,重色轻友!”
林南朝听到的这句话格外清晰,有点莫名其妙,夏遥朋友是不是不太会用成语。
“我哪有,肯定是你自己说错话了。”
林南朝挑眉:“这是有可能的,温州话比较难听懂,你朋友误会了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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