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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门时,他悄悄从府内密道带走了一名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当时他从江南救回一女子,也怀有身孕,借故暗生情愫娶了这位女子为妻。
……
“兰玉,父亲今日要与你说一件事。你不是疑惑体内的寒毒不治的缘由。”
“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外人以为林如晦是女人,但这件事最终瞒不过圣上。你父林如晦,原是先帝与澜妃所出。只因一些宫闱秘辛被养在将军府。你母亲是林府的三小姐。”
“当年太子谋逆一案,先帝武断不假,但更有皇子夺嫡的推波助澜。”
当年毒死小白的那一碗药汤,里面有一味药是陛下特赐的灵参。那寒毒给孩子吃了,药力发作缓慢,经年累月只会让人体虚性寒,坏人底子但不容易叫人觉出问题……
谢兰玉出了书房,脑子里还回荡着父亲告知的一字一句。堪比元夕夜的爆竹,点着了引信,一声声响彻长空,轰得他耳目余震不断,脚步虚浮,却不得不再三揣摩。一并勾起了些记忆,谢贤每年三月初七会带着他去祭拜一樽无牌的灵位。
他觉得可笑。
即便他身上流着皇室血脉,那又如何?其实圣上根本无须将他视为威胁,他生来也如林如晦一个病样。若所活岁月短短二十五载,人生不过须臾。
父亲问他,想报仇吗?
想不想由不得他自己。他生来死去不过一人,但因他一人之过牵累谢府上下百人,到那时又该如何收场!再者,这个仇找谁报?谢兰玉不知。他祖父一脉,不过是皇位争夺的冤鬼断魂。先帝行事偏私,这官场又有几分清气?
“父亲,林老将军…我祖父当年……青玉一案的真相您知道吗?”谢兰玉神色哀恸。他应目眦欲裂,盛怒滔天也不为过。谢贤不忍地握紧了拳。
“太子仁慈敦厚,昭帝崇酷吏,与太子的政见不合,他们父子离心的隐患也在此。越妃失宠后,昭帝更是疏远了太子。”
“青玉一案是史官庄显编纂时,将皇叔父写为了王叔父。昭帝认为这是对他曾为摄政王的大不敬,将其革职交由刑部问罪。而太子与林牧将军齐上书求情,惹得昭帝大怒,要将涉事之人诛九族。对太子不满的酷吏,觊觎太子之位的诸位皇子,纷纷行动起来,如此良机岂能错过。更何况林将军一家,昭帝早有芥蒂。兰玉,文死谏武死战于朝臣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
谢贤本不想告诉他这些,可若因此致谢兰玉性命不保,二十年来的战战兢兢才是得不偿失。
“兰玉…”谢贤寻不出古今圣贤的道理来劝慰他,只能从一句呼唤中,将谢兰玉从魔怔拉出来。
谢兰玉瞳孔怔动,已红了眼眶。
他阅览从册法典,从文书上从未看过详实的案底记录,史书无痕更令他痛苦万分。三十余年是与非,千秋功罪欲问谁?
他出了庭院,顺着修筑讲究的石道回房。
“公子怎么没打伞呀!”长盛撑着竹骨绸伞,想替公子完完全全遮住雨帘,自己便落在雨里,淋湿了一半衣衫。
尚是白天,天色阴沉,雨雾蒙蒙。谢兰玉脸色透白,鬓角滴着雨珠,流经的皮肤盈亮发光。只是淋了一段路的雨而已,他泄了那口气,浑身绵软,竟想瘫下去。
长盛握着公子空落落的衣衫往上借力,闻着他身上被雨淋湿的寒气都透着一股清疏木香。长盛正要替他擦干头发,被谢兰玉支了下去。谢兰玉呆坐了不知多久,又有人敲门。
“公子,九皇子……在厅内候着。”仆从结结巴巴,连他都知道关乎九皇子的事,有损公子颜面。
谢兰玉这会儿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甫一跨出房门,被院里胆大的丫头拉回房去。
待换了身得体的衣衫,重新束发,才赶去正厅见客。
厅内坐着两尊不动佛。
本该在外平乱的人现下与九皇子坐在靠右的一侧,学着纨绔子弟拿着把竹扇装模作样。谢兰玉还未进屋,他便闻到动静,挑着凤眼不怀好意看着人。
贵气逼人的九皇子,合上茶盏,顺着目光望去,谢兰玉着一身白衫,翠绿竹叶点在前襟,似青竹挺拔俊秀。玉面生冷,双眸桃花未开,却也是多情总被无情恼的韵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外面的雨还下着,瓦当垂檐雨水如注,珠帘成势,如百十来个和尚一齐敲击着木鱼,禅意琢磨不出只觉闹人得很。而那从雨中徐徐走来的人,许是身上的药味经熏香一热,飘散开来,无端令人气定神清。
正堂摆满了红缎系裹的聘礼,开匣列单便由侍从半壁托着经管家过目。皇室下聘自是极尽奢华气派的,掌事太监来了多时还在念着长长的礼单,“玉如意四柄,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暗香疏影图一幅,文画数幅,玉器二十件…”
谢兰玉收了伞,掸了掸白衣进门。屋内的艳与喜足以将他的白衣映红,真当人走进了去,发现这艳色将他的面色染出酡红。
念礼单的太监突然停下,众人皆默契地看向姗姗来迟的主角。
“父亲。”谢兰玉随后向着二位贵客行礼。
膝下猛被一颗核桃仁击中,骨肉一紧。谢兰玉若无其事地起身,找了另一侧的椅子坐下。
一别数日,萧洵见了人,当下一念却是思及他的腿伤恢复得如何。好心被人当作了无谓挑衅他并无气恼。只是谢兰玉要婚配之人非是自己,那便是早已相中的东西让人抢了去,心中大为不快。
有杀神之称的青年将军本就凌厉的眉目宛若刀锋,不分敌我,叫人望而却步。
外人知萧洵与谢兰玉交情不浅,侯爷面色不善,想必是替好友不平。大好男儿却要委身于人,即使将来建功立业,那也改不了后室的名声。
萧洵尚在睦州肃清余孽,闻圣上赐婚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京。圣旨已下,便无转圜的余地。那是皇上亲赐,谢兰玉还能抗旨不尊?
一路跑死了几匹快马,离京愈近,他的心愈乱。
进了城,萧洵满身血腥污垢,形容狼狈。回府一趟将自己收拾利落,去见了九皇子。虽知皇上是不满九皇子与朝臣私下篡改圣意,有意叫九皇子收敛。但为何偏偏选中了谢兰玉?他直至现在仍不得其解。
随从们即便心中揣着窥视的心思,断不敢写在脸上,个个板正着脸,面无感情地站着。老太监则两个眼珠子直往九皇子看,念是不念了?
“接着念。”
萧洵冷声道。手中的竹扇啪地一声合上,老太监竟受惊似地脊背一抖。
礼单终于念完。
谢贤带着谢兰玉上前谢恩。圣上的恩,怠慢不得。
“婚期礼部拟定了几个日子,谢相与公子看哪日更为合适。”楚煦递过去一道折子。
谢贤看了眼,离婚期最远的是三个月后,与谢兰玉相视无言。谢兰玉在父亲捏着折子的手背上点了两道,意为折中选。谢贤私自做了主,“九皇子以为这日子如何?”
楚煦未露半分不满,应了句好。
因被父皇盯着,他礼仪顾及周全,全无挑剔之处。那一对代替头面中女子耳饰的金羽长耳坠,还是他从西南带回的。合的是男子的规制,即便谢兰玉不喜佩戴,也无伤他男儿的身份。
楚煦师从太傅杨廉,太傅尝言,“谢家子安,能诗善文,性适旷达。七绝独有韵味,文章不失实务。夫人之才合当世之变,求天下大同。”
楚煦那时对谢兰玉颇为好奇,起了招揽之意。后几次在朝堂见到,观察此人过于老实本分,从不多言,并无堪任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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