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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洵听不得这番拒人千里的话,心里梗着一口气顺不下。

“谢兰玉,你不能与我好好说话?还是你是在为救我的事情后悔么?换言之,那我是不是该对你负责到底?”

“我不是…那…意…”

萧洵两指掐住谢兰玉下颚,摸骨,谢大公子也是天生的好骨相。

他另一只手堵住谢兰玉的唇。唇本应是温热的,只他畏冷,一向没温度,唇也是凉的。

可谢大公子并不是个薄情的长相。如平日调戏娼妓那般,萧洵眼勾含情,摇着烛光细捻这位俏公子。

玉面嵌了双桃花眼,俏生生地。多情的相貌,使得书生气削弱的那两分说不清的气韵,勾得人心痒。

红烛一旁摇曳,晃得人心神荡漾,一腔春水揉开了。

面对萧洵的突然靠近,他只当是这人狗脾气发作。所以被蛮力扼住,谢兰玉任他发泄。宛如板上的刀俎鱼肉,不做挣扎,企图按捺住他的不快。

薄一层的皮肤现了红指印,翦若秋水,含着水气的双眼直直迎上萧洵审视的目光。

教养再好,泥人也有三分气。萧洵根本不懂谢兰玉如何放下情敌的立场,失意无落寞没有门路,但别扭怎地没有。

萧洵过了许久不松开,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变了。

俩人缠斗着,萧洵单手控住他双手,而谢兰玉就是只置身危难的扑棱蛾子,翅膀沾了水便动弹不得。

咫尺距离,他被萧洵压在榻上,心中大动。他即是断腿遭逢诸多不易不便,不良于行给自己造成了负累,也能宽慰自己向着好处想。可是此刻,他真心盼着自己能使上力踹开他。

能让一向温吞的谢兰玉动气,萧洵是有几分气人的本事在的。

“萧…洵…,你…先…把手…松…开。”谢兰玉热气悉数吐在萧洵手心,一团热收到掌中。

萧洵则控制着松与紧力道,只让他断断续续地张嘴,吞着字。他知谢兰玉想说的是什么,但就是不让人一口气把话说完,光想着逗他。

“不叫侯爷了?我们不是不熟吗?”萧洵戏谑地笑,觉出逗谢兰玉十足有乐子。

谢兰玉憋红了脸,忍着愠色。“你若还…不…松,我可…要咬了。”

“随你吧。怎么像个姑娘家。”萧洵贴近他耳侧,眼神多了分难以捉摸,定定盯着薄片的耳尖。

“谢子安,你可一点也不安分。我是知道的。”萧洵揉/捏着谢兰玉的指节,那是双写文章的妙手,细如葱白。

萧洵抵近舔了舔玉笋的滋味,眼神儿一刻不离谢兰玉的起伏跌宕。

萧洵鬼使神差地舔了一道,复又含在嘴里,牙尖拭磨几轮后才不轻不重地钝了一口。

那场景像极谢兰玉幼年时与府中的家犬嬉闹。可眼前人是领兵打仗的将军,面对这近乎狎昵的玩笑,他愈发看不透萧洵此时异常的举动。

如若不是看着,先前的一丝湿热是可以忽略的。但指尖被含在萧洵口中,被尖牙抵着,谢兰玉心中警铃大作。

面对着力量上的劣势,萧洵又压在谢兰玉胸口,一举一动收在眼底,都在刺激着他的感官,除了接踵而至的羞耻恼火之外,再无其他。

萧洵贴近谢兰玉,细细品味他敢怒不敢言的克制,不自觉将羞态显露出来,生气也煞是可爱。

戏弄一番已经够了,萧洵不紧不慢松开他。谢兰玉垂眸整理方才弄乱的衣衫,沉静俊美得像尊玉像,一言不发。

衾被下,是谢兰玉的断腿。治了半个月,并非毫无知觉。所以到了阴雨湿寒天,尤为难熬。酸痛入骨,血脉不通,冷了又开始抽麻。冷汗涔涔,极是娇气。

萧洵手覆在其上,蹙眉敛目。这时的萧洵,平静得令人生畏,幽深的眸光仿若透过衾被在想些别的什么。

“你…”谢兰玉见他还在介怀,想了想,宽慰的话始终未出口。他心知不能指着萧洵如今的愧疚,日后好留一分情面。

不过要真如萧洵说的那般,这回请来的神医,能治好他的伤腿。辅以助行的机关物勤加练习,便可下地。只是步伐需得慢些了,比不得常人行动自如。

如此这人情债也算作两清。

他本性懒漫,对入仕,并非怀有执念。待不再藉以旁人,以身体有恙为由,谢兰玉自可离开这多事的临安城。下江南、上塞北,哪里不是去处。

“我从医师那学了一套手法,每日三次按,能舒缓阻塞的血脉。之后对续骨也有益。”说罢,萧洵掀开被,撩起谢兰玉的裤管,称职上道地小心揉按着。

谢兰玉/腿上的伤痕早已浅淡,唯有脚踝处的筋骨梗起的伤疤显眼些。侯府送来的稀贵的金疮药效用确实好,伤时一时以为腿上的疤痕是祛不了的。

不过他一男子,身上留疤也不是什么事。

公子不在意,可府中下人哪敢懈怠偷懒。费心精细服侍,叫他不曾下地,腿肉仍紧致。虽然不能出力,但却焕着生机,娇嫩细腻得很,只等着一线生机回春。

凝白的腿肚被按出了红印。萧洵脑中闪过极为荒唐的发问,他的指腹会不会太过粗砺,力气是不是大了些,不觉收了力道。手中对待的像是什么宝贝物件似的,唯恐碎了化了不成。

谢兰玉几月不下地,脱了袜露出纤足。当真是矜贵万分,养得白豆腐似的。白得发冷,形态秀气,似雪又胜。说是青白釉色,足尖几点淡蕊,踩着莲也似。脚踝骨形突显,筋骨分明,足弓也很漂亮。

侯爷出入风月场,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美人,自然深谙情趣。那对足,若能动的话,定更是曼妙。

谢家的公子原生得一副勾栏之人的样貌,连这对足也跟白玉羊脂似的。

萧洵想入非非,自觉对着谢兰玉生了些不正心思。他对横生出的杂念起了厌恶,惯来的自持失了控,实在烦躁。草草结了按揉后才唤来仆从服侍谢兰玉睡下。

萧洵出了相府大门,暗卫紧随其后,恭敬递上了一封信。

字若其人,行笔飘逸而不失锋利。只颂风雅确实可惜了,执笔不为天下,不是文人的遗憾。

谢兰玉的字迹,笔势飒然。这一手字,有文人风骨。而这内容,萧洵瞧着有趣。谢兰玉这人,当真像团雾,看着是滩清水,摸着无实形,套不出来一句真话吧?

“看不出来这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实则一身反骨。”萧洵轻笑道,眼前又飘过那对嫩足招摇过市的样子,罕见地又走了神。

俊逸的身姿飞身上马,惊起周遭一片飞雪。

又是一夜大雪,城中雪崔嵬。

雪后初霁,森寒尤甚。几只鸟雀飞离歇山顶时扑落了檐上雪,贴着角簌簌而下。

寒梅正开着,谢兰玉狐裘毛领托着下颌,在园内赏梅。

名为赏梅,其实心思也不全在花上。但屋内决计不可再久坐,腾了个地儿久坐,也别有一番意趣。

雪后千林尚冻,梅花因得头年栽种,花簇小,昨夜的雪又厚,压得枝头直打弯。忽被风吹落了些积雪,枝头猛地弹起,一枝牵连另一枝,端坐花枝前的谢兰玉被袭了一身雪。

他不疾不徐拂去身上接住的落雪,指尖沾了点微凉的雪水,当真冰肌绰约。素白袖袍间被塞了手炉,不多热气氤氲,脸色却比极目的皑皑雪色更白。

如霜似雪便是愈见白而生寒,寒极消热又该化了去。但谢兰玉那是温凉的白玉,合该掌手上,用炽热来贴手心捂着。

“公子,我推你进屋吧。这会儿赶上化雪,天最是冷了。”

长盛说着,理好公子腿上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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