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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苏越发以看待猎物的眼神看他,宣揽江仇视着这个人,正想着不如玉石俱焚时,忽闻外侧来了苍狼部突骑的叫喊声。
“将军——”突骑用宣揽江听不懂的话喊着,“是程新忌!”
巴图苏脸上的笑一僵,骂道:“该死的!”
宣揽江看不到外侧,但大概猜出是来了解围的援军,他再看巴图苏,只见对方收了弯刀,大声吼了一声后,方才将他们团团围住的突骑们便如潮水一般地退散而去。
程新忌打马而至宣揽江身边,看着他捂住的胸腹,关切问道:“宣将军,没事吧?”
宣揽江面色发白,但还是咬牙摇头。
程新忌便知他这伤定是不轻,赶紧招了两个人来吩咐道:“赶紧送宣将军回营,叫军医。”
陈参此次留在城墙上未参与应敌,将整场战况的始末全记在了心里。
“我看着突骑两翼突然变快,然后咬合在一起,将咱们的人全围了。”他看着宣揽江,后怕地说道,“还好程郎将来得及时,从外面解了这个围。”
程新忌道:“他们的马比咱们的快,每一匹都是精挑细选配出来的,所以他们格外看重这些马,还给马也套上了护甲。我与赵侯都以为他们不会来得这么快,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真是说来就来。”
宣揽江的伤口得以处理,人也恢复了一些精神,道:“他们此番多半只是试探,想看看孜州的兵力如何。”
他看向程新忌,又问:“今日这个带头的前锋,程郎将认识?”
程新忌点头,“是古纳川的长子巴图苏,我与他是老对手了,常遇上。看来我猜的没错,古纳川果真是让他来襄助乌蒙嘉。”
宣揽江问:“依你看,他们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
程新忌道:“或许日,或许月,这个我也说不好。但他忌惮我是真的,否则今日也不会听到我的名字就撤兵。”
“若是月就好了。”宣揽江叹了一声气,“孜定口那边还要防御,孜州此次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腹背受敌。”
“对了,”提起孜定口,宣揽江又问一旁的副将,“如海有送军报来吗?孜定口现在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传来。”副将也是情绪低落,忍不住骂道:“喻至忠这个狗娘养的,竟还敢不死心地再来。这种人打不死,就该让天来收了他!”
“少安毋躁。”宣揽江劝住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朝廷给他下令出兵了?”
副将道:“好像没听说。”
宣揽江道:“那他可就真是太着急了。”
副将没懂是什么意思,宣揽江也没再往下解释,转看向程新忌道:“我养伤期间,一切就都劳烦程郎将你了。”
程新忌笑道:“我本就是为了这个才来,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宣将军安心养伤吧,这段时日我替你练兵。”
宣揽江安了心,外边这时送来了孜定口的军报,他拆开看完,费心地又是叹息。
“孜定口打得不好吗?”程新忌问道。
“喻至忠猛攻不停,轮番换着人上。”宣揽江耐不住替安如海担心,“孜州能否安全,就全看这里了。”
程新忌不免觉得奇怪,“既然朝廷没有给喻至忠下出兵的指令,那他是哪里来的胆量对孜定口出手?”
宣揽江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孜州的两场战火在一日之后传遍了大楚,谢昕在雅阁内坐着,听到门上错落有致地响了三声。
“进来。”他放下杯盏,在抬头时与来人对上了目光。
“坐。”他又斟了一盏茶推到对面,喊着这人的字,“啸之。”
段秋权行了个礼,在他的对侧坐了,问道:“主上找我?”
谢昕在外便用了杜琛的那张易容假脸,他道:“喻至忠擅自出兵孜定口的事,听说了吗?”
段秋权轻轻点头,道:“略有耳闻,主上找我要说的事情,莫非与他有关?”
谢昕言简意赅,“此人不能留。”
段秋权道:“可是岭南现在以他为大,圣上好似也很倚重他。只怕……轻易动不了他。”
“能动。”谢昕给了他一封信,“他不顾朝廷休养生息的政令擅自出兵,此罪一。他为一己之私设计戕害周茗,此罪二。暗杀周茗的事,是他买通了几个土匪做的,事后他将那几名土匪都封了口,但我还是让人救下了一个,这信里就是那名土匪的口供,人在我这里,随时都可以传召。你是谏使,从前一直跟在秦潇身边,秦绩对你自然也是熟悉,会多听几句你说的话,该怎么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不用我教你吧?”
段秋权一目十行看完信的内容,点头道:“我知道了。”
谢昕嗯声,又问他:“近来如何?可有晋迁你的消息?”
段秋权苦笑:“还不曾。如今新的政令一下,圣上想的是那些暂时闲赋的中第举子,像我这种有差职的,只怕一时之间不会想到。”
“不会再熬很久了。”谢昕捧着茶水小啜一口,若有所思道,“我不会继续拖延下去了。”
烽火
宁澄荆朝后来海晏殿面圣,还没进门就碰上了秦绩。
“圣上……”他才开口,秦绩就摆手道:“朕约了玄通大师在省佛堂讲经,有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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