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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闭着眼睛说:“没破没烂的,舒服就成,新衣裳我还穿不惯呢。”
樊芜无奈地摇摇头,忽然说:“昨日与你提过的那个带下医,听说是有些本事的。儿啊,你把衣裤解了先让娘看看。”
“别了。”赵瑾捂住领口和裤腰,“看来看去还不是这个样子,娘您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这是老天给的,再怎么瞧医都是无用。”
“怪娘,没给你一个完整的身子。”樊芜的眼圈当即就红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就会是石芯子……”
“石芯子就石芯子,领兵打仗还方便,也不会让人生疑。”赵瑾露出没心没肺的笑,拉着樊芜的手说:“老天或许是要成全我,才用这种方式赏口饭吃,我就没记挂在心上,娘您总惦记着干嘛?”
樊芜抹了一把泪,商求着说:“听话,让娘看看。”
赵瑾拗不过,只得解下衣带。
里衣下面是一副白皙的强健身躯,赵瑾看着虽瘦,手臂上的肌肉却是健壮有力,小腹上亦是一块又一块结实的沟壑。她没有令人垂涎的饱满胸脯,女儿家的细腻柔软在她身上寻不到,温香软玉也不是她的代名词,她是在西陲吃沙喝风的梁渊侯,是和汉子们一起摸爬打滚的戍边将士。
若非明晰究地,这就是一具青年男子才有的体格。
“这道疤……”樊芜注意到她腰上一块粗糙的暗迹,拿指尖轻轻地擦了擦,“什么时候有的?”
“两年前在凰叶原的时候。”赵瑾并不避讳,答的也干脆,“不过不要紧,只是一道飞箭的擦伤罢了。”
樊芜一时间愣住,她透过这道旧伤,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东西。良久,她给赵瑾穿好衣,下床趿起鞋子。
“过了时辰,睡不着了。”她细心地给赵瑾盖好被子,掀了厚重的挡风帘子出屋,回头又说一句:“你睡吧,娘给你做点心去。”
赵瑾眼中的笑意与漫不经心在樊芜出去的那一刻也随之消失,她平躺着望向头顶的床幔,听到外面传来欢快的鸟叫声。
小小的影子停落在窗棱上,蹦蹦跳跳的肥胖身子在晨曦的照耀下投入屋内的墙壁。赵瑾看着那跳跃的剪影,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跟着秦佑鬼混邑京时,也是与他一起拿弹弓打过鸟的。
有人天生贵胄,不愁吃穿,活得恣意潇洒,风流快活。而她受制于天命,揣着整个梁州的生灵,连在自家府中也是谨小慎微,生怕被人听了墙角。因着这副难以启齿的残缺身体,她二十年孑然一身,不敢让任何人靠近。
赵瑾想着过去的二十年,在鼻尖发酸的同时,眼角滑落了一行泪。
一道帘子隔住眼中泛泪的母女二人,这是上天留给赵家的命,人翻不过天,除了认命,生者最好的选择只有在这动荡的世间苟且地活着。
飞鸟尚有欢愉,活人却是步步惊心。
故交
上元前夕,邑京忽然飘雪。
赵瑾早早地用了晚膳,站在廊下看柳絮飞琼鹅毛飘飘。
韩遥捧着一把栗子兴冲冲地过来,隔得老远就喊:“侯爷,刚出锅的,正热乎着!”
赵瑾顺手拿了两粒,韩遥道:“梁州刚刚来了飞鸽,属下看信筒上没有什么其他标识,就解下来看了,是徐姑娘的信。”
“哦。”赵瑾应了一声,不用看就能猜出里面的内容,摆摆手道:“你替我回一封吧,就说……”
她斟酌一二,道:“安,勿念,诸事以梁州为主,一月可归。”
“侯爷……”
还不等韩遥说话,长廊那端有下人边跑边喊:“侯爷,燕王殿下来了。”
赵瑾拍拍韩遥的肩,“抓紧回信去。”她说完便大步流星走开,对下人道:“知道了,就来。”
秦佑到了厅里也不坐,一见她来,拉了人就走,“听说揽芳楼的白薇姑娘都来了,真是给了谷怀璧好大的面子,咱们赶紧去,找个靠前面的好位置。”
赵瑾趁势问他:“兴王会去吗?”
秦佑道:“人多的地方他一概不去,我四哥好清静,去外面听个曲都要包最大的厢房。他这人啊,就是一尊白玉菩萨,来人间纯属是尝尝烟火气息。他迟迟不娶正妃,就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与他志同道合又模样般配的人。”
兴王既然不来,太子就更不会来了,赵瑾微微放心,回了一笑。
街上似是热闹得紧,喧嚣声不断。赵瑾将车帘掀起一道缝,看到街边的花灯摊子已经摆开了,一个接着一个,万紫千红的几乎望不到头。
“第一次过邑京的上元节吧。”秦佑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车厢上,笑说,“咱们早些从谷家出来,待会儿带你去街上猜灯谜。不过说起看灯,谷家有一条现成的华灯长廊就很不错。”
他说着摇头笑笑,有些不屑,“靠着我那傻妹妹起家,谷怀璧也不知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
赵瑾一猜:“殿下是说,谷家的华灯长廊还有仪安公主的手笔?”
秦佑耸肩,摊摊手,“可不是吗?我那傻妹妹钱多,又是父皇和母后的心肝肉,每年的压岁钱都能拿双份,比我一年的俸禄还多,这钱她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处,净拿去帮相好的铺路了。”
潭垣伯府,仪安公主的相好正在大门口接待客人,他的兄长谷怀京怕冷,缩在宾客汇集的曲水流觞厅内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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