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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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昀皱着眉头，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吃过早餐，现在却感觉饿得要命，像是饿了一整天，胃里空荡荡的，而且那股烦人的巧克力味还总是时不时飘来，勾得温昀更饿了。

好想吃些什么。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温昀在书包里翻了半天，找出了一颗水果糖。糖纸亮晶晶，折射着五彩的光。是昨晚林子绪的弟弟塞进去的，听说是幼儿园给乖乖小朋友的奖励。

想起对方肉乎乎的小圆脸和软糯糯的小奶音，温昀低头笑着将糖果纸剥开，将糖扔进嘴里。

很快，扬起的嘴角落下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糖果一点味道都没有？

温昀用舌头将糖果顶到后槽牙上，用力一咬，咔嚓一声，糖果碎成了几瓣，里面似乎流出来一些夹心糖浆，温昀仔细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味道。

劣质糖果吗？温昀看了眼还没扔的漂亮糖果纸，想着下次要让小孩少吃点。

只是糖果全部咽下后，饥饿感还是没有消除，还愈演愈烈，没一会儿，胃里就隐隐约约传来灼烧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淡下去的巧克力味又开始变得浓郁，温昀觉得自己像泡在巧克力的温泉里。

脑子开始变得混沌，好想吃巧克力，好想吃巧克力，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

突然，啪的一声，一块巧克力被抛在了温昀的课桌上。

小小的碰撞声像是把温昀给惊醒了，温昀猛得抬头看向巧克力扔来的方向，是和温昀隔了一个过道的旁桌徐琳琳。

“我看你刚刚说好想吃，正好我闺蜜昨天给了我一盒，就送你一个吧，不用客气，温校草。”徐琳琳冲着温昀眨了眨眼。

“谢谢。”温昀感激地看着对方，随后拿起那颗巧克力，又补了一句“太感谢你了。”

温昀几乎是有些迫切地将那小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温昀顿住了，像是突然卡死的机器人，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没有味道？他的味觉消失了吗？

一阵晕眩感袭来，温昀将巧克力吞下后，仿佛水滴汇入无垠的大海，根本填不满胃里的饥饿。

巧克力味已经浓到摄人心魂的地步了，温昀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粘满了巧克力酱，黏腻浓稠。

他转头看向散发着巧克力味的源头，孟郁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气味有多打扰别人。

温昀已经饿得直不起腰来，低头捂着肚子，白净的脸上缀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是发烧一样，脸色苍白。

旁边的徐琳琳转头看见一脸虚弱的温昀，吓得抖了一下。

“温昀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帮忙？”徐琳琳焦急地问他，手伸过去虚虚地扶着，生怕温昀倒下。

“我没事，就是太饿了……可能是低血糖，我去趟校医室，麻烦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谢谢。”温昀拜托过徐琳琳后勉强缓了缓神，接着起身慢慢地往前门走去。

他不敢去后门，怕忍不住往孟郁身上咬一口。

出了教室门后，巧克力味一下淡了很多，饥饿感也神奇地减缓不少。温昀甩了甩脸上的汗珠，扶着墙一点一点往校医室挪。

到了校医室，温昀已经好很多了，但为了保险，他还是找医生要了葡萄糖口服液。

喝着没味道的液体，温昀开始有点习以为常了，看来味觉真的出了问题，得找时间去医院看看。

喝完后，温昀打算睡一会儿，昨晚熬夜可能也是导致这次低血糖严重的原因。

温昀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开始酝酿睡意，半梦半醒间，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勾人的巧克力味，卷土重来的饥饿感让温昀清醒过来，他甚至听到了肚子的尖叫声。

温昀余光瞥到了一个人影，他抬头看过去，发现床边站着一个意料之外合理之中的人，孟郁。

看到温昀望向自己，孟郁弯腰冲他咧了咧嘴，原本阴沉的脸更加阴气森森。

“很难受吗？”与阴沉的外表相反，孟郁的声音很有磁性，不看脸的话像是一名播音员，以至于温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孟郁在说话。

过近的距离让温昀差点溺毙在巧克力海中，牙齿开始发酸，想要噬咬的念头充斥着脑袋。

“还行，谢谢孟同学关心，如果你能离我……”

“想吃我吗？”话语被打断，温昀一脸呆滞地看着孟郁，像是被对方的话给惊到了。

随后温昀皱起眉头“这是你弄的？你给我下药了？”

“哈哈，你的想法很离谱。”孟郁似乎被温昀的话给逗笑了，真实的笑意让郁气重重的脸变得生动起来，顺眼了不少。

“那这是怎么回事？”温昀发现随着孟郁笑起来，巧克力味似乎更浓了。

孟郁没回话，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刚扬起的嘴角又一下收了回去，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点了点屏幕，然后将手机抛在病床上。

温昀起身拿起那台手机，手机里是一个打开的备忘录，标题只有两个简单的单词，“cake”，“fork”，备忘录里面的内容也不多，就几行字，温昀快速浏览完后，仿佛遭到了雷劈一样。

“你在写吗？这看起来比下药还离谱。”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孟郁。

“cake是fork的食物，只有fork能闻到cake的味道。只有吃掉cake，fork才能变回正常人，平时fork主要依靠cake的体液生存？！”温昀越念越激动，那股想要吞噬的感觉突然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这怎么可能呢？这是骗人的吧？你在捉弄我吗？”温昀有些奔溃地问道。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孟郁，温昀慢慢地沉默了。

过了良久，整理好情绪的温昀才开口问了一个问题“fork第一次闻到cake味道后会怎么样？”

“会感到饥饿，摄取别的食物没有用，严重一点还会眩晕并且产生幻觉。”孟郁目光有些森然地盯着温昀的眼睛，语气不急不慢地说道，“噢，同时还会失去味觉，只能尝到cake的味道，怎么样，要试试吗？”

说完没等温昀回答，孟郁抬手将食指含进嘴里，然后抽出来伸在温昀面前。

孟郁的手很好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伸出的食指指尖泛着粼粼的水光。

随着手指的靠近，巧克力味变得更加浓郁，在温昀眼前的仿佛不是手指而是一根美味的巧克力棒。

温昀开始不受控制地朝指尖张开嘴巴，红润的舌头慢慢从口中探出，想要去舔舐那根散发着巧克力香气的食指。

指尖上传来阵阵的热气，就在孟郁以为他要舔上来时，温昀突然往后撤，拉开与孟郁食指间的距离，神色也没了原来的痴迷，只是还有点苍白。

“你是可以控制自己身体气味的发出吧？”温昀仰着脑袋朝孟郁问到。

就在刚刚，温昀接受了那个关于cake和fork的说法。这世界上应该没有药能控制自己去舔别人的口水，就算有，也不至于用到温昀身上。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至于被玩弄到这种地步。

接受这个设定后，温昀想起来在教室里，这股巧克力味总是时浓时淡的，而孟郁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真睡假睡不清楚，但如果没有别的外因，那它应该是可以被本体调控的。

没想到对方能看出来，孟郁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温昀，像是在重新审视这位漂亮的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