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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没来得及想这个煞神为什么会来,硬着头皮阻拦他:“大、大少爷,夫人在里面。”
整个盛家上下,包括盛宣予他爸盛鸿在内,没人不怕盛宣予,其中最怕的人,当属盛鸿现任老婆,盛宣予他后妈艾素玫。她带着刚一岁的盛君浩进盛家门的时候盛宣予才六岁,屁大点儿的孩子,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害怕,艾素玫也不怕,直到盛君浩七岁生日那天,盛宣予片下盛君浩一块肉,从此她对盛宣予产生了应激性的恐惧,只要盛宣予靠近她儿子,她就会惊恐大叫。安排在盛君浩身边的保镖不仅是保护他安全,也是为了防盛宣予。
盛宣予终于分给俩保镖一个眼神,扬起一个格外明媚艳丽的笑容:“我看看我生病的可怜弟弟都不行吗?”
他笑得越灿烂,保镖心里越发毛,抬起的胳膊上像压了个千斤重鼎:“大少爷,我们也是听命令做事,您……您不要为难我们……”
“嗯?”盛宣予像是没听清一样,和气而轻柔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保镖冷汗直流,在对峙中败下阵,在盛宣予第二次推门的时候没有了阻拦的勇气。
他一进去,艾素玫的尖叫声就响起来:“你怎么进来的!保镖!保镖呢!”
“嘘,夫人,这是医院,禁止喧哗。让其他的太太小姐听见了,还以为盛家当家夫人是个没文化没教养的泼妇呢。”盛宣予柔声细语,一句话便让艾素玫变了脸色,紧紧抱着自己儿子,像护崽的母鸡,眼神警惕又凶恶地盯着盛宣予:“你这个疯子,你来干什么!”
她努力想把自己儿子藏在怀里,奈何盛君浩吨位太大,她瘦小的身体根本挡不住,还把盛君浩勒疼了,浑小孩儿不耐地在他妈怀里挣动:“妈,你松开点,勒疼我了!”
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六岁生日那天的疼痛和恐惧早在父母无限制的溺爱中被慢慢淡忘了,他怕盛宣予,但没有那么怕,还觉得他妈反应过度。
“我当然是来看望我生病的可怜弟弟的。”盛宣予没理会母子俩的小动作,悠闲自得在病房里踱步,打量这极尽奢侈的病房,完全不像在别人的地盘上。看完一圈,他最后把目光落回床上的盛君浩脸上,和善的笑容像毒蛇进攻前的伪装,艳丽下是令人胆寒的冰冷:“顺便问问我胆大包天的弟弟,进我房间拿了什么?”
保镖在外守着,内心极为忐忑不安,一边自我安慰大少爷已经治疗过了,近几年精神状态挺稳定的,应该不会伤害小少爷和夫人,一边又害怕他突然发疯,还有事后夫人的训斥和责罚,煎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冷汗直流。
直到艾素玫和盛君浩同时一声惨叫,他们站不住了,立马冲了进去:“夫人!小少爷!”
“我拿了!我拿了!!!”被按着后脖颈扑在床上的盛君浩不停扑腾,扯着嗓子大嚎,像即将被宰的猪崽,眼泪鼻涕糊在一起。高悬的水果刀擦着他粗肥的手指钉进床铺里,艾素玫跌坐在地,满脸苍白的惊恐,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盛宣予悠然,把水果刀拔出来,责备盛君浩的不懂事:“哎,动什么,我只要一根,扎歪了多削一根怎么办?”
盛君浩哇哇大哭,一边说我拿了一边嚎妈,艾素玫被他叫得心揪成一团,对盛宣予的越发仇恨:“拿你东西又怎么了!他还是个孩子!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保镖算听明白了,骄纵的浑小子又闯祸了。
盛宣予不常在家,但他的房间还保留着,除了被特许进去打扫的孙姨,任何人不准进入,这是整个盛家上下都知道的铁则。
偏偏盛君浩好奇心重,趁孙姨打扫的间隙没锁房门,就偷偷溜了进去,还手贱拿了他东西。
保镖冷汗涔涔,不敢轻举妄动:“大少爷,你冷静,冷静。”
盛宣予勾着嘴角,但笑意很淡,眼底一片残酷的冰冷,把玩着水果刀:“东西呢?”
盛君浩涕泗横流,哭得倒不上气,抖着手指指他妈的包。
艾素玫赶紧爬起来翻包,急得一时没找到,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手机、钱包、口红撒一地,老旧的游戏机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还给你!”艾素玫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扔给盛宣予。
那只是个掌上游戏机,款式老旧,灰扑扑,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东西了,按键的漆都掉得斑驳,与珍贵二字搭不上一点边。
“好弟弟,哥哥今天教你的记住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别、伸、手。”盛宣予用刀面在盛君浩的手背上拍了拍,锋利的水果刀在他指尖转了一圈,随手一抛,便扎在床头柜子上丰盛的果盘里,他拿起游戏机离开,将房间里的鬼哭狼嚎和怨恨咒骂抛在身后。
拿回游戏机,盛宣予的心情却没有变好,他看着手里老旧的东西,眼里一片索然无味的冷漠。
这不是值钱东西,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盛宣予也不把它看得多重要,一定要拿回来,只是因为这是他的东西,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沾染。
但盛宣予做了个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把才拿回来的游戏机扔进了垃圾桶。
被猪猡污染了,他不要了。
而且现在他有了更好玩儿的玩具。
盛宣予索然冷漠的脸上又重新浮起玩世不恭的兴味,他忽然想念起笨蛋兔子。
想玩儿他的屄。
想看他说“你是好人”的蠢样。
盛宣予拿出手机发消息,这时候他才想起,他有笨蛋兔子的好友,但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消息总还是没有直接打电话来得快和及时。于是他又加了一句:电话号码发我。
陆弦歌没有回,盛宣予以为那个死书呆在学习,作为“好人”的他决定宽限他几个小时。
好人盛宣予心情变好,揣回手机,乘电梯下楼,离开了医院。
五楼的病房里,陆弦歌站在窗边,收回远眺的视线,对闻鸣说:“谢谢,看得很清楚。”
新眼镜让他眼前的世界极其明亮,细致入微,远处大楼闪烁的标语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超轻的镜框边很细,带了几分冰冷的金属质感,银灰的颜色将这份冷感放大到极致,让陆弦歌直来直去的眼神都显得不那么愣了,反而产生两分被逼视的错觉。
当然前提条件是忽略他此刻的凄惨形容。
真神奇。
闻鸣觉得有趣。
“能看清就好。”他语气柔和,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待会儿有人给你送个人物品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他实在细致周到,把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想到了。
陆弦歌道:“嗯,谢谢。”
“不用谢。”闻鸣又笑了笑,“那我走了,等你回学校,我保证丁杨不会再来欺负你。”
陆弦歌垂下眼睛,看着手背上的烫伤,敛去了眼里的神色。
……不够。
远远不够。
拿捏陆弦歌太容易了,丁杨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人带了一句话,陆弦歌就不得不乖乖地在上课的时候找借口离开教室去楼顶天台找他。
他说:“想不想让全校知道你的秘密?”
陆弦歌不想,于是他去了,带回满脸的巴掌印,手背上的烟头烫伤,和被揪着头发撞上墙的头破血流。
如果不是闻鸣出现,他或许会被丁杨弄死在天台上。
不仅是因为陆弦歌砸了他让他沦为了个笑话,还因为陆弦歌匿名举报了他的酒吧,惊动了他爸,让他被关禁闭。
“举报!报警!?你看对老子有用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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